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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大师 禅宗法要

憨山大师 禅宗法要

若论此段大事因缘,虽是人人本具,各各现成,不欠毫发。争奈无始劫来,爱根种子,妄想情虑;习染深厚,障蔽妙明,不得真实受用。一向只在身心世界,妄想影子里作活计,所以流浪生死。佛祖出世,千言万语,种种方便,说禅说教,无非随顺机宜,破执之具,无实法与人。所言修者,只是随顺自心,净除妄想习气影子。于此用力,故为之修。若一念妄想顿歇,彻见自心,本来圆满。光明广大,清净本然,了无一物,名之曰悟。非除此心之外,别有可修可悟者。以心体如镜,妄想攀缘影子,乃真心之尘垢耳。故曰:想相为尘,识情为垢。若妄念消融,本体自现。譬如磨镜,垢净明现,法尔如此。但吾人,积劫习染坚固,我爱根深难拔。今生幸託本具般若内薰为因,外藉善知识引发为缘。自知本有发心趣向,志愿了脱生死。要把无量劫来,生死根株,一时顿拔,岂是细事?若非大力量人,赤身担荷单刀直入者,诚难之难。

古人道:如一人与万人敌,非虚语也。大约末法修行人多,得真实受用者少;费力者多,得力者少。此何以故?盖因不得直捷下手处。只在从前闻见、知解、言语上,以识情搏量,遏捺妄想,光影门头做工夫。先将古人玄言妙语,蕴在胸中,当作实法,把作自己知见。殊不知此中,一点用不著。此正谓「依他作解,塞自悟门」。如今做工夫,先要划去知解,的的只在一念上做。谛信自心,本来干干净净,寸丝不挂,圆圆明明,充满法界。本无身心世界,亦无妄想情虑。即此一念,本自无生。现前种种境界,都是幻妄不实,唯是真心中所现影子。如此勘破,就于妄念起灭处,一觑觑定。看他起向何处起,灭向何处灭?如此著力一拶,任他何等妄念,一拶粉碎。当下冰消瓦解,切不可随他流转,亦不可相续。永嘉云:要断相续心者,此也。

盖虚妄浮心,本无根绪,切不可当作实事,横在胸中。起时便咄,一咄便消。切不可遏捺,则随他使作,如水上葫芦。只要把身心世界,撇向一边。单单的的,提此一念。如横空宝剑,任他是佛是魔,一齐斩绝,如斩乱丝,赤力力挨拶将去,所谓直心正念真如。正念者,无念也。能观无念,可谓向佛智矣。修行最初发心,要谛信唯心法门。佛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多少佛法,只是解说,得此八个字分明,使人人信得及;大段圣凡二途,只是唯自心中,迷悟两路。一切善恶因果,除此心外,无片事可得。盖吾人妙性天然,本不属悟,又何可迷。如今说迷,只是不了自心,本无一物。不达身心世界本空,被他障碍,故说为迷。一向专以妄想生灭心,当以为真。故于六尘境缘,种种幻化,认以为实。如今发心趣向,乃返流向上一着,全要将从前知解,尽情脱去。一点知见、巧法用不着。只是将自己,现前身心世界,一眼看透。全是自心中,所现浮光幻影。如镜中像,如水中月。观一切音声,如风过树。观一切境界,似云浮空,都是变幻不实的事。

不独从外如此,即自心妄想、情虑,一切爱根种子,习气烦恼,都是虚浮、幻化、不实的。如此深观,凡一念起,决定就要看他个下落。切不可轻易放过,亦不可被他瞒昧。如此做工夫,稍近真切。除此之外,别扯玄妙、知见、巧法来逗凑,全没交涉。就是说做工夫,也是不得已。譬如用兵,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古人说:参禅提话头,都是不得已。公案虽多,唯独念佛、审实的话头,尘劳中极易得力。虽是易得力,不过如敲门瓦子一般,终是要抛却。只是少不得用一番。如今用此做工夫,须要信得极、靠得定、咬得住,决不可犹豫。不得今日如此,明日又如彼。又恐不得悟,又嫌不玄妙。这些思算,都是障碍。先要说破,临时不生疑虑。

至若工夫做得力处,外境不入。唯有心内烦恼,无状横起。或欲念横发,或心生烦闷,或起种种障碍。以致心疲力倦,无可奈何。此乃八识中,含藏无量劫来,习气种子。今日被工夫逼急,都现出来。此处最要分晓,先要识得破、透得过。决不可被他笼罩;决不可随他调弄;决不可当作实事。但只抖擞精神,奋发勇猛,提起本参话头。就在此等念头起处,一直捱迫将去。我这里元无此事,问渠向何处来,毕竟是甚么?决定要见个下落。如此一拶将去,只教神鬼皆泣,灭迹潜踪。务要赶尽杀绝,不留寸丝。如此著力,自然得见好消息。

若一念拶得破,则一切妄念,一时脱谢。如空花影落,阳焰波澄。过此一番,便得无量轻安,无量自在。此乃初心得力处,不为玄妙。及乎轻安自在,又不可生欢喜心。若生欢喜心者,则欢喜魔附心,又多一种障矣。至若藏识中,习气爱根种子,坚固深潜。话头用力不得处,观心照不及处,自己下手不得,须礼佛诵经忏悔。又要密持咒心,仗佛密印以消除之。以诸密咒,皆佛之金刚心印。吾人用之,如执金刚宝杵。摧碎一切物,物遇如微尘。从上佛祖心印秘诀,皆不出此。故曰:十方如来持此咒心,得成无上正等正觉。然佛则明言;祖师门下,恐落常情,故秘而不言,非不用也。此须日有定课,久久纯熟。得力甚多,但不可希求神应耳。凡修行人,有先悟后修者;有先修后悟者。然悟有解证之不同,若依佛祖言教,明心者,解悟也,多落知见,于一切境缘,多不得力。以心境角立,不得混融。触途成滞,多作障碍,此名相似般若,非真参也。若证悟者,从自己心中,朴实做去。逼拶到山穷水尽之处,忽然一念顿歇,彻了自心。
如十字街头,见亲爷一般,更无可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亦不能吐露向人,此乃真参实悟。然后即以悟处,融会心境。净除现业流识,妄想情虑,皆镕成一味真心,此证悟也。此之证悟,亦有深浅不同。若从根本上做工夫,打破八识窠臼,顿翻无明窟穴,一超直入更无别法。此乃上上利根,所证者深。其余渐修,所证者浅。最怕得少为足,切忌堕在光影门头。何者?以八识根本未破,纵有作为,皆是识神边事。若以此为真,大似认贼为子。古人云: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前认识神;无量劫来生死本,痴人认作本来人。于此一关最要透过。所言顿悟渐修者,乃先悟己彻,但有习气未能顿净,就于一切境缘上,以所悟之理,即起观照之力,历境验心,融得一分境界,证得一分法身,消得一分妄想,显得一分本智,是又全在绵密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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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祖出世。说般若之法。教人修行。必以般若为本。般若梵语。华言智慧。以此智慧。乃吾人本有之佛性。又云自心。又云自性。此体本来无染。故曰清净。本来不昧。故曰光明。本来广大包容。故曰虚空。本来无妄。故曰一真。本来不动不变。故曰真如。又曰如如。本来圆满无所不照。故曰圆觉。本来寂灭。故曰涅槃。此在诸佛圆证。故称为大觉。又曰菩提。诸佛用之。故为神通妙用。菩萨修之。名为妙行。二乘得之。名为解脱。凡夫迷之。则为妄想业识。发而用之。则为贪嗔痴爱骄谄欺诈。造之为业。则为淫为杀为盗为妄。所取之果。则为刀为锯为铁为磨。乃至镬汤罏炭种种苦具。皆从此心之所变现。正若醒人无事。种种乐境。皆在目前。少时昏睡沉着。忽然梦在地狱。种种苦具事。一时备受辛酸楚毒。难堪难忍。正当求救而不可得。时堂前坐客喧哗未息。随有惊觉。呻吟而起。视其欢娱之境居然在目。而酒尚温肴尚热也。枕席之地未离。苦乐之境顿别。要之乐向外来。苦从中出。由是观之。

天堂地狱之说。宛然出现于自心。又岂为幻怪哉。是皆迷自心之所至耳。经云。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又曰。三界上下法。唯是一心作。以此观之。岂独佛法说一心。从上圣贤乃至一切九流异术。极而言之。至于有情无情。无不从此一心之所建立。但有大小多寡善恶邪正明昧之不同。所用之各异耳。故曰。山河大地。全露法王身。鳞甲羽毛。普现色身三昧。此皆般若之真光。吾人自心之影事也。吾人本有之心体。本来广大包容。清净光明之若此。目前交错杂沓陈列于四围者。种种境界色相。又皆吾心所现之若彼。吾人有此而不知固可哀矣。而且误取自心。以为贪爱之乐地。目悦之于美色。耳悦之于淫声。鼻悦之香。舌悦之味。身悦之触。心悦之法。又皆自心所出。又取之而为欢为乐。为贪嗔痴。为淫杀盗妄。而造作种种幻业。又招未来三途之剧苦。如人梦游而不觉。可不大哀欤。以其此心与诸佛同体无二。历代祖师悟明而不异者。独吾人具足而不知。如幻子逃逝而忘归。父母思而搜讨之。所以释迦出世。达磨西来。

乃至曹溪所说三十余年。诸于流衍千七百则指示于人者。尽此事也。岂独老卢。即老人今日为司直所说者。亦此事也。司直与诸现前共闻见者。亦此事也。经云。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是知此一事外。皆成魔说。为戏论耳。是则诸佛全证若不出世。则辜负众生。诸祖悟之而不说法。则辜负诸佛。凡有闻者。而不信不解不受不行。则辜负自己。负众生者慢。负诸佛者堕。负自己者痴。斯则佛祖可负。而自己不可负。以其本有而不求。具足而不善用。譬如持珠作丐。可不谓之大哀欤。司直今者。身婴尘海。心堕迷途。忽然猛省。回头寻求此事。是犹持珠之子。耻与丐者为伍。心心向人求自足之方。老人顿以此法直指向渠。俨若指示衣底神珠。原是司直固有。亦非老人把似。以当人情世态也。然此如意宝珠。随求而应。种种事业受用境界。无不取足。至若求其随应之方。又在司直自心善互精勤。克苦之力耳。若果能自肯。极力自求。一旦豁然了悟。则将山河大地鳞介羽毛。与夫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及尧臻周孔事业。一口吸尽。不假他力。

否则依然一梦想颠倒众生耳。又何以称为大丈夫哉。司直司直。宁可上负佛祖。下负老人。万万不可自负负君负亲也。老人今日所说般若。皆从上佛祖心地法门。即与六祖大师最初所说。不差一字。第最初闻者。唯尔一人。既以一人而当昔日千二百众。老人欢喜不禁。故亦为说般若之法。如吾佛祖所云。如为一人。众多亦然。邓生持此自利利他。未必不为广长舌也。
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
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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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刘存赤(乙卯)

  顷予投老南岳。甲寅冬暮。茶陵刘季子。远来参叩。雪夜围炉。寒灯相照。因问子一向如何用心。对曰。昔蒙和尚开示偈云。莲华火里生。世人谓希有。不是火生莲。惟在心离垢。每看此话。于末句颇得受用。老人深喜。因示之曰。子于心离垢一句得力。此语不虚。亦不易到。经云。凡夫贤圣人。平等无高下。唯在心垢灭。取证如反掌。繇是观之。众生与佛本来无二。所谓心佛与众生。是三无差别。但心净即佛。心垢即众生。生佛之办不远。只在心垢灭与不灭耳。以此心本来清净。但以贪嗔。痴。慢。五欲。烦恼。种种业幻。垢浊障蔽。故名众生。此垢若净。即名为佛。岂假他力哉。无柰一切众生。无始业障深厚。烦恼坚固。难得清净。必假磨炼之功。故有参禅念佛看话头种种方便。皆治心之药耳。譬如镜光本明。以垢故昏。必假磨炼之药。然药亦垢也。以取能去其垢。故镜明而药不存矣。又如真金在矿。沙石垢秽。必须烹炼之法。金精而无用其炼矣。众生心垢难离。必须工夫精勤调治。垢去心明。故说众生本来是佛。

非一向在烦恼垢浊之中。妄自称为佛也。参禅看话头一路。最为明心切要。但近世下手者稀。一以根钝。又无古人死心。一以无真善知识决择。多落邪见。是故念佛参禅兼修之行。极为稳当法门。若以念佛一声。蕴在胸中。念念追求审实起处落处。定要见个的当下落。久久忽然垢净明现。心地开通。此与看公案话头无异。是须著力挨排始得。若以妄想浮沉悠悠度日。把作不吃紧勾当。此到穷年亦不得受用。若以悠悠任妄想为受用。此则自误。不但一生。即从今已去。乃至穷劫。无有不误之时也。子向于念佛法门有缘。

试著实究审。果在烦恼垢浊之中。一声佛号。如水清珠。以此受用但非彻底穷源耳。经云。如澄浊水。沙土自沈。清水现前。名为初伏客尘烦恼。去泥纯水。名为永断根本无明。子只将此佛语默默自验。万无一失。若得到真离垢处。如经云。明相精纯。不为客尘烦恼留碍。如此不惟弥陀接引。即十方诸佛。亦皆同声称赞矣。幸与子穷年雪夜。此段泠淡家风。世所希有。苟不负此嘉会。但从此去念念不离泠。淡中。便是离垢一条径路。步步著力。必有到家真解脱时也。

  示李福净

  零陵李生应祯。请益心性之旨。因示之曰。夫心性者何。乃一切圣凡生灵之大本也。以体同而用异。因有迷悟之差。故有真妄之别。所谓三界惟心。万法唯识。以迷一心而为识。识则纯妄用事。逐境攀缘。不复知本有真心矣。若知真本有。达妄元无。则可返妄归真。从众生界。即可顿入佛界矣。达磨西来。单传心印。顿悟法门。正是顿悟此心。此禅宗心性真妄之旨也。若夫吾儒所宗。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所传之心性。则曰唯精惟一。以精一为宗极。而有人心道心之别。此亦真妄之分也。但世教所原不出乎此。其曰道心。则不迷不妄之性也。其曰人心。则迷性而为情。世人但知用情而不知用性。但知波而不知波原水也。故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性近则水原无波。习远则逐波忘水。水尚不知。而况了达湿性无二乎。且如本一水也。而以醎酸苦辣和之。则淡性亡矣。其湿性则本无二也。

是知众味乃妄之变也。其湿性不可变也。不可变者真。可变者妄。若达湿性无二。则众昧不可得而有也。所谓尧舜与人同耳。同者性也。不同者妄也。又曰。人皆可以为尧舜。其可为者性也。不可为者习也。人之所习。苟舍污下而就高明。则日远所习而近于性。是可与为尧舜者亦此习耳。习近于性。即禅家渐修之行也。以世儒之学。未离凡近。去圣尚远。非渐趋无以致其极。

故圣人立教。但曰习。曰致。曰克。其入道工夫。在渐复不言顿悟。若夫禅门则远妻子之爱。去富贵之欲。诸累已释。切近于道。故复性工夫。易为力。故曰顿悟。以所处地之不同。故造修有难易。其实心性之在人。本无顿渐之差。但论习染之厚薄。此入道要也。若究心性之精微。推其本源。禅之所本在不生灭。儒之所本在生灭。故曰生生之谓易。此儒释宗本之辨也。心性之说盖在于此。若宗门向上一著。则超乎言语之外。又不殢心性为实法也。

  示蕲阳宗远庵归宗常公

  常公有志向上事。专持法华经。闻老人至匡山。匍匐而来。相见于东林。自陈诵法华经。于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除佛方便说。但以假名字。引道于众生。于此怀疑。不知如何是一乘。如何是方便假名。愿垂开示。老人谓之曰。所云一乘者。乃一切众生之本心。吾人日用现前知觉之自性也。以此心性。是一切圣凡之大本。故说为乘。乘者是运载义。故曰。三界上下法。唯是一心作。除此心外无片事可得。即吾人日用六根门头。见闻不昧。了了常知。不被尘劳妄想之所遮障。光明普照。灵觉昭然。即此一心是佛境界。则运至于佛。若以此心广行六度。摄化众生。不见有生可度。亦不见有佛可成。如是一心。即菩萨境界。则运至菩萨。即以此心观诸四谛。能断爱染烦恼苦因。高超三界证寂灭乐。如此便是二乘境界。则运至二乘。若以此心精修梵行。四禅八定。则是四圣四禅境界。则运至梵天。能修十善断上品恶。则感六欲诸天境界。则运至诸天。若迷此一心。恣杀盗淫。断佛种性。则感三途剧报。则运至三恶道中。是故佛说三界唯心。除此一心。无片事可得。

唯此一事。更无余事。故说一乘。非此心外。别有一法可说也。若心外有法。是为外道邪见。非正法也。若了此心。则知三贤十圣。及一切众生。皆一心之影响。道是假名。则知佛所说三乘十二分教。随机施设。皆是假名。引导众生。元无实法与人也。种种方便。皆为开示此心。不是更有异法为众生说也。不唯佛是方便。即末后拈华。迦叶微笑。及达磨西来。单传心印。亦是方便。所言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若言直指早是曲矣。末法学人。不达自心。专向外求。到底绝无真实受用。及有志参究向上事。不知本来无法。不了自心一味真实。更要别求[糸-八]妙。如此用心。不唯正眼不明。抑且堕落外道邪见。名虽学道。不知翻成地狱种子。岂不哀哉。老人尝谓学人直贵真实用心。自净烦恼习气。业识种子。破得一分业识。便露一分佛知见。达一分佛境界。断得十分业识。便是十分佛境界。岂有心外别将巧法。逗凑将来。可为佛境界乎。禅人更莫狐疑。但只了知自心即是一乘。若悟诸法但有假名。便是真实工夫。直须一切处不迷。如此著力做工夫。不必更作一种思量较计。都是邪见种子也。
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
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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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恒河智禅人持法华经

  禅人出家浮渡。久执侍澹公。得任持法门。居化城有年。化城乃刻大藏地。为海内法窟。禅人力任常住。纲维百务。老人适来双径。禅人作礼请益。愿持法华经。老人因示之。曰佛为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所谓开示一切众生佛之知见。令其悟入。所言佛知见者。乃众生本有之佛性也。今被无明封蔀。而为妄想知见。故日用见闻知觉。随情造业。以取生死之苦。不自觉知。我释迦大师。特特出世一番。单为开示此事。使之悟其本有。不假外求。若悟此本有。则日用六根门头应缘作用者。皆佛智现前。名佛知见。非众生妄想知见也。若悟此知见。则头头法法。皆真实用心。凡一切动用诸行。皆真实妙行。都为成佛真因矣。故经云。乃至举一手。或复小低头。乃至一香一华。以此供养佛。皆已成佛道。微因小善。皆成佛真因。况身任众务。舍命为法。岂非成佛之真种乎。吾佛教人持法华经者。入如来室。著如来衣。坐如来座。如来室者。大慈悲心是。如来衣者。柔和忍辱心是。如来座者。一切法空是。禅人能奉如来三者之教。乃名真持经人。若不能入此三法门。则单持安乐行品。念念思惟。心心愿入。昼夜不忘。如此则六万余言。字字光明。现于六根门头矣。若不入此法门。纵能持百千万部。但是与义作仇家。岂真持经者耶。若不信老人。更当请问文殊弥勒。

  答德王问(节录)

  佛教宗旨。单以一心为宗。原其此心。本来圆满。光明广大。了无纤尘。清净无物。此中本无迷悟生死。圣凡不立。生佛同体。无二无别。此正达磨西来。直指此本有真心。以为禅宗。故对武帝云。廓然无圣。若能顿悟此心。则生死永绝。只在当人一念顿悟。即名如如之佛。不属修证阶差。不属三乘渐次。此禅宗目为向上一路。从前诸祖所传。即指此心。以为宗极。是名为禅。此宗不立文字。只贵明心见性。其修进工夫。当初达磨教二祖。问曰。汝作甚么。二祖云。乞师安心。达磨云。将心来与汝安。

二祖云。觅心了不可得。达磨即与印正。云与汝安心竟。此心不可得一语。便是西来的指。二祖又问。岂无方便。磨云。汝但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此便是教参禅最初第一著工夫。达磨之道。如此而已。除此心外。更无别法后来禅道既久。学人不能顿悟。故有参禅提话头之说。其话头不拘是谁。随将古人公案一则。蕴在胸中作话头。下疑情。即无之一字。就是公案。直者疑处。便是参究。参来参去。久久忽然心地迸开。如大梦觉。即名为悟。以参究便是用工夫。以正参时。心中一念不生了无一物。故说无我无人。犹如太虚。悟处便是下落。既得了悟自心。则历劫生死情根。一齐顿断。既悟此心又说甚佛与众生。故从此已去三界。往来任意度生。永绝诸苦。不被生死拘留。是称菩萨。此便是参禅到底下落。性命从此了却。若不悟此心。则被一生作下善恶业牵。轮转六道诸苦趣中。到底没下落。所谓生死苦海。无有彼岸。正谓此也。
我不能用圣水洗净人的罪业;也不能用手取掉人的身心之苦;
我的悟心也无法移植给别人;只能用真理进行教化使人们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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