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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大乘百法明门论直解讲记 [打印本页]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8 15:01     标题: 大乘百法明门论直解讲记


  



天亲菩萨造
三藏法师玄奘 译
蕅益沙门智旭 解
 智圆法师 讲述

此于《瑜伽师地论·本地分》第一中略录名数,而名为大乘百法明门者。盖小乘立七十五法,但明补特伽罗无我,犹妄计有心外实法。今大乘明此百法,皆不离识,不惟实我本空,亦复实法非有。若于一一法中照达二空,则一一皆为大乘证理之门也。

这部论是简略地记录《瑜伽师地论·本地分》中的名数,而取名为“大乘百法明门”。


这里要知道百法是指哪些法?明门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宣说这一百法?我们要从中得到什么认识?简单地说,这是因为小乘的教法里安立了七十五个法,让我们只明白了补特伽罗无我,此外无边的所知法,我们还妄计它为实有,或者说还虚妄地计执心外有很多很多的实法,现在开始从小乘进入大乘,就像学完小学再深造中学、大学的课程那样,这时就扩大为一百个法,而且要透过一百个法生起更深、更广的认识万法的智慧。所谓的更深有两个内涵:一是明了万法唯识,二是明了万法无我。


所以这里蕅益大师说:现在大乘教法是要明了这一百个法都不是离识另有存在,所以万法唯是识,识外无法;由万法唯识,就会明白,不但没有实有的补特伽罗,也没有实有的法。如果能在百法中的每一法上都了达人、法二空,那么每一法就都成了大乘悟入法性的门径,因此叫做“明门”。

如世尊言:一切法无我。何等一切法?云何为无我?


此借圣言以征起也。法名轨持,我名主宰。今既言一切法无我,须遍于一切法中通达二无我义也。

首先,天亲菩萨依据佛的圣言作为本论的发起。意思是说,佛在经中处处说到“一切法无我”,现在要问:这个“一切法”到底是指哪些法?“无我”又是怎么回事?这样就引出了本论的阐述。现在既然佛说“一切法无我”,那就必须普遍在一切法上都通达二无我,也就是要在百法上通达二无我,因为百法是一切法的归纳。


如何通达呢?这又要分成两步来趣入:


第一步、要了解这一百个法的体性和作用,最终认识到这一百个法都不离开自己的识,每一个都能在自己心上找到这样的体性和作用,由此会彻底明白,确实离开自己的心识没有一法可得。


第二步、再观察百法中每一个法实际都没有自性可得,从得不到补特伽罗的自性,会明了“人无我”;从得不到法的自性,会明了“法无我”。


下面解释“一切法”中的“法”是什么涵义?一切法上无我,所无的“我”又是指什么?
“法名轨持”,就是指一个法持有它自己特定的体相,与其它法不同。就是固定地持那种相,不会错乱。就像现在我们心前显现的万事万物,花是花,人是人,水是水,火是火……每个法都持着它自己的体相,而不会紊乱。


“我名主宰”,主宰就是自己有掌控的权力,或者能独立自主的意思。平常我们讲的“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就是“主宰”的意思,就是我想让它怎么样,它就要怎么样,完全能独立自主。而讲到“无我”,就是指任何法都是由因缘在支配它,它自己是一点支配权也没有的。


比如问:当我走到镜子前时,就现起了我的影像,这个影像它有主宰性吗?我的身体一走开,它就当下消失,它哪里能独立存在呢?或者我的身体不动,这个影像它能自己动吗?凭它自己是一点也动不了的。现在我不断地动,它能保持不动吗?一定是我怎么动,它就怎么现,就只是依因缘而起,根本不是有一个独立自主的法。所以影像自己是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成立不了,就只是因缘幻出了这样一个虚相而已,绝不是它自己独立存在。


就像这样,无论哪一种色法或心法,都是由因缘和合而幻出一个虚相,绝不是万法自身有什么主宰性或者自性,所以完全跟上面的镜中影像一样,而我们凡夫却认为实实在在有一个个的人和法,这是最大的愚痴。


现在关键是把自己的见识打开,要普遍在一切法上认识到每一个都是依他而起、依他而立,所以每一个都本来没有自性、没有主宰性。这样就会清楚地认识到:世俗当中,一个个的法其实只是一个虚相而已;真实中,这一个个的法了不可得。这样会生起一切法无我的定解。如果不是按这样抉择,就难以认识到一切法无我,也就没办法一切放下,没办法彻底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因为你的心里还有挂碍。

一切法者,略有五种:一者心法,二者心所有法,三者色法,四者心不相应行法,五者无为法。

本来弥勒菩萨宣说了八万四千法,但考虑到人类无法受持,所以减到了六百六十个法,因此而出现了《瑜伽师地论》。而对浊世根机钝劣的众生来说,六百六十个法还是很难受持,所以天亲菩萨又减到一百个法。这里再把这一百个法归成了五类:一是心法,指的是八识心王;二是心所有法,指的是51种心所法;三是色法,有11种;四是心不相应行法,有24种;五是无为法,有6种。

法既称为一切,则何所不摄。设欲广说,穷劫莫尽。今以五位百法收之,故名为略。略虽五位,已收一切世出世间假实色心主伴,罄无不尽。

这是在解释“略”字的意思。“略”是作简要地归纳,而不是缺少。归纳的效果是简明扼要,能很快把握住一切法的总纲。


蕅益大师说:既然说到“一切法”,那就包含了所有一切。如果要一一广说,即使说亿万劫也说不完。现在以五位百法统收一切法,所以叫做“略”。虽然略说只有五位,其实已经涵盖了一切世间法和出世间法,以及假法、实法、色法、心法、主要的法和伴侣的法,没有不收尽的。

何者?前之四位,收世出世有为诸法;第五无为,收世出世无为法性。就前四中,前三是实,第四是假。就前三中,前二是心,第三是色。就前二中,初一是主,第二是伴。

那么为什么说以五位就收尽了一切法呢?因为:心法、心所有法、色法和不相应行法这四位,已经收尽了一切世间和出世间的有为法;第五无为法,收尽了世间和出世间的无为法性。而且前四种法里,心王、心所、色法这三者,在世俗当中无欺有这种显现,叫做真实;第四不相应行法,仅仅是分别意识做的假立,也就是针对心王、心所、色法这三者的分位而做假立,所以包括一切实法、假法。再者,心王、心所、色法这三者当中,前两种是心法,第三种是色法,所以包括一切心法、色法;再说前两者中,以心王为主要,心所是它的眷属或伴侣,所以包括了一切主要的法和助伴的法。

有主必有伴,伴不离主。有心必有色,色不离心。有实必有假,假不离实。有有为必有无为,无为亦岂离有为而别有自性哉?

意思就是这五位已经包括了一切法,如果有所缺少,就不周全。也就是说,有心王为主,就一定有它的伴侣——心所。而有心王和心所,就一定有它们所现起的色法影相。有心王、心所和色法这样三种显现,也一定有针对这些显现而假立的分位差别,比如有生、有住、有异、有灭、有无想位、灭尽定位等的安立,有东、南、西、北等各方位的安立,有过去、现在、未来等各时间分位的安立。而且有有为就必然有无为,无为是相对有为而安立,哪有离开有为法之外,单独有一种无为法的自性呢?

于此五位百法,求所谓有情、命者等了不可得,是补特伽罗无我。求所谓轨解任持者,亦了不可得,是法无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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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8 15:05

色法,即是心及心所二者所现之影,故不离心及心所也。

那么山河大地等的色法又是什么性质呢?答:这一切只是心王和心所这二者所现的影相,所以不是离开心王和心所,有色法独立存在。

这里要知道色法和心王、心所的关系:心王和心所是现起山河大地等色法的作者。它们就像放映机,投出各种色、声、香、味等的影像,色法就是心王和心所投出的影相,当然不是脱离心和心所而独立存在。

不相应行,即是依于心、心所、色三者之分位差别而假立,故不离心、心所、色也。

“不相应行”是依于心王、心所、色法这三者的分位差别而假立的,所以也不是离开心王、心所、色法而单独存在。

比如我们今生心识的相续有从生到死之间的一段流程,对这段流程可以假立各种分位,或者更广大地说,这个心识之流是从无始以来流转下来的,对于这个流程安立无量生的各种分位,像这样不相应行法只是依心识的分位差别而假立,并不是在心识之外,另有什么不相应行法。

无为法,即是心、心所、色、不相应行四有为法所显示故,亦与四有为法不一不异也。

无为法就是以上心王、心所、色法、不相应行法这四种有为法所显示,所以跟这四种有为法既不是一体,也不是异体。

第一心法,略有八种:一眼识,二耳识,三鼻识,四舌识,五身识,六意识,七末那识,八阿赖耶识。

心性离过绝非,尚不可名之为一,云何有八?若论相、用,浩然无涯,今就有情分中相、用最显著者,略有八种。

有人提问:既然心性离过绝非,不会住在任何固定的相上,这样连“一”都不可得,怎么说有“八”呢?

意思是说,心的实相或体性是没有相的,你找不到它的住处,也就找不到“一”,连“一”都没有,怎么会有“八”呢?

回答:虽然从体或从实相上讲,心性离一切相,连“一”都没有,更不会有“八”,但从由体

而显的相状和作用来看,确实是无量无数。现在以有情份上最显著的相状和作用而简略地宣说八种。其实这个心上的相状和作用,广说有无量无边。
这样有人会问:这心上最显著的八种相状和作用具体是指哪些呢?

依于眼根,了别色尘,名为眼识。
依于耳根,了别声尘,名为耳识。
依于鼻根,了别香臭,名为鼻识。
依于舌根,了别滋味,名为舌识。
依于身根,了别痛痒寒热等触,名为身识。
依于意根,遍了五尘,亦能分别落谢影子,亦能通缘过去未来,名为意识。

先说前六识,我们要在自己心上去体认有这六种识。就是依于眼根而能明了地识别青、黄、赤、白等的颜色,长、短、方、圆等的形状,这一种了别的心就叫“眼识”。那么我们心上是可以找到这种识的体相和作用。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眼根正常,也不是睡着了,而且有光明、空间等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心有一种明了识别万物颜色和形状的作用,比如现在我们看屋子里的东西,无论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对于物体的颜色、形状一目了然,这种心就叫眼识。

其次会发现我们还有耳识。比如有说话的声音、汽车喇叭的声音等,我们会有对这些声音明了识别的心,这一种了别的心就叫耳识。

第三会发现我们还有鼻识,就是如果有香、臭、焦、霉等的气味,当时有明了的识别,这一种了别的心就是鼻识。还有舌识,比如我们吃饭,对饭菜的酸、甜、苦、辣等味道,会有明了的识别,这一种了别的心就叫舌识。

还有一种叫身识,比如冷时感觉冷,热时感觉热,接触粗糙的东西感觉很粗糙,接触柔软的东西感觉很柔软,或者痛时知道痛,痒时感觉痒。像这样对于种种触尘能明了识别的心,就叫身识。

还有一种意识,它的认识范围就宽广多了,它对于色、声、香、味、触这五种境相,都能去分别它的影子。意思就是:第六意识不是亲自缘到这个境,而是在前五识取了五种境相之后,第六识对于它了别,而且它能对五尘落下的影子再作分别,比如坐着打妄想、回忆等等;再说,第六识不光是对现在的境作分别,对过去和未来的法也都能作分别,无论对什么事,它都能分别,有无穷的分别空间。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8 15:07

前五识所依五根,皆是净色。此第六识所依意根,则是心法。

比如,眼根是以眼中的一分净色为体性,就像净醍醐,有这个根才能生眼识,这个根损坏了,就会失明。像这样前五识所依的五种根都是净色。而第六识所依的意根则是心法。

第七末那识叫做“意”,它是生起第六识的所依,称为意根。由于第六识是依于第七意而起的识,所以叫“意识”,就像眼识依于眼根生起,所以叫做“眼识”。

此之意根,从无始来,内缘第八识之见分,虚妄执为实我实法,故名为末那识。梵语末那,此翻为意,由其恒审思量为性相故。

这个能生第六意识的所依或意根是从无始以来,内缘第八识的见分虚妄地执为实我、实法,所以叫做“末那识”。末那翻为“意”,原因是:它以恒审思量为性相。

“恒”是恒常,“审”是审察。思量的意义,八个识都有。加上“恒审”两字是为了区别。前五识是非恒非审的思量,第六识是审而非恒的思量,第八识是恒而非审的思量,只有第七识是亦恒亦审的思量。

然前六识时起时灭,喻如水波;第七末那,无始相续妄执我法,喻如水流;阿赖耶识,则喻如水。

但前六种识都是时起时灭,好像河水有风时水波就兴起,没风时水就平静,不是一切时都起波。这是指眼识等的前六识并不是一切时都生起,比如看电影,当时眼识在了别影像,耳识在了别声音,第六识在分别,时过境迁,这些识都不复存在了;舌识也是吃饭时才现起,不吃饭就不现行。


而第七末那识,是从无始以来不断地执著我、法,就像河水不断地迁流。水波只是随风暂时兴起,而水流却是恒时相续。阿赖耶识比喻为水。

梵语阿赖耶,此翻为藏。具有能藏、所藏、执藏三义。

梵语阿赖耶,翻成藏。有三个意思:一、能藏,二、所藏,三、执藏。

“能藏”,好比一个宝库,里面能储藏金、银、琉璃、玛瑙等各种各样的宝物。这是指阿赖耶识里含藏一切能现起心王、心所、器界、根身等万法的种子。换句话说,凡是后来现行出来的法,都在阿赖耶识里有能变现它的种子或功能,否则就不能现起。这些种子藏在哪里呢?就藏在阿赖耶识里面(以它含藏一切种子的缘故,也称为“八识田”)。

“所藏”,好比宝库里的金、银、琉璃、玛瑙等。就含藏的内容来说,所藏的是一切法的种子。

“执藏”,就是第八识被第七识所执,就是第七识一直执著第八识的见分为我,好比看守仓库的门卫。

以下解释必须建立阿赖耶识的原因。

若无此识,则根身是谁执受?器界是谁变现?一切善恶漏无漏种是谁摄受?且如吾人疲倦熟睡,梦想俱无之时,前六转识俱不现起,若无此识,岂不同于死人?既无梦无想,仍非死人,验知必有此第八识。与第七识微细我执,仍自俱转。

如果没有阿赖耶识,会解释不通,这个根身由谁来执受呢?是由眼、耳、鼻、舌、身、意等来执受吗?当然不是。自从我们入胎,直到现在为止,身心日夜不断的生理运动是由谁在支配呢?我们没有去管这个头发,头发是自己生的。我们没有去管体内怎么消化、排泄,怎么生白血球、红血球,乃至无量无数的生化反应。难道这一切是无因无缘自己出来的吗?当然不是,不然就有无因而生的过失。那么,这又是由谁来执受呢?并不是第六意识在支配它。


其实就是阿赖耶识,它有执受这一切的功能,以阿赖耶缘起,毫无紊乱地依循着次第而运行。否则就会想不通,如果在说到三界唯识时,只承许前六识的话,这样只以第六意识能不能停止身体上的一切呼吸、消化、循环、排泄等系统的运行呢?没有修道的因缘,这是不会无因停止的。

其次要问:器世界是由谁变现的?这外面就是有长江黄河,有三山五岳,有大洲大洋,有草原森林等等。别人会问:器界的山河大地等显现是由谁变现的?不建立阿赖耶识,就没办法解释。其实,器世界显现并不是什么心外的造物主造的,也不是无因无缘自然生的,而都是由阿赖耶识中的器界种子成熟时变现出来的。

再说我们造业后,善业、恶业等一旦造完,业就灭掉了。但业会留下种子,第二刹那熏习的种子藏在哪里呢?这个种子要一直相续才对,不然如果种子断灭了,后面怎么会丝毫不爽地感果呢?所以要解释这个善、恶等业的种子是由谁摄受的,这也非建立阿赖耶识不可。

再下来,比如人在极度疲劳而入了酣睡的时候,一点没有梦。这样在酣睡位时前六识都不生起,不但是眼耳等的前五识,连第六识也不生起。这样如果只承许六识的话,在酣睡位没有六识,应当成了死人。但无梦无想时并不是死人,这证明酣睡时一定有第八识和第七识微细我执在运转。

以下反面论证阿赖耶识是无自性的空性:

然此第八识,决非实我实法。若是实我实法,则应常无变易。而此识者,乃从先世引业所招,名异熟果。既从业招,便非常住。又善业则感天人乐报,恶业则感三涂苦报,往来六道,犹如车轮,变形易貌,曾无一定,岂是实我实法哉?

这是认定阿赖耶识并没有实有的自性,决不是实我实法。假如阿赖耶识是实我实法的话,就应当永远不变。所谓的有自性,是指不依仗其他法而自己成立,这样就应当永远保持不变。因缘所生的法,是有因缘才有“他”,没因缘就没有“他”,所以并没有独立的自性。而本自成立的法,不依赖他,所以没有“缘散而灭”这回事,所以应当恒时存在。

观察下来,阿赖耶识是相似相续、非常非断(“相似相续”就是同类相续的意思。这个词组造得很好,能一下子体会到非常非断。也就是说,前后只是相似,所以不是常;前后辗转相续,所以不是断)。

这里看到前前后后就只是一个因果之流,说到底就只是阿赖耶识的因位和果位,再没有别的什么。对于第八识的一个相续,从因位熏种子,叫做“一切种识”,从果位现起根身器界,叫做“异熟识”。一切种识、异熟识、阿赖耶识,是针对第八识的因位、果位和体性而安立的三个名称。

这样,阿赖耶识从果上说,是过去世的引业所招,由于果位识是因缘所生法,所以不常住。前世造了那样的业,今生才产生持有这种根身器界的异熟识;没造那样的业,就不会现起。这样果位识是随因缘而转,缘散即灭,哪里能无条件住到第二刹那呢?任何因缘所生的法,都只显现一个刹那,绝不可能因缘灭了,还自己呆到第二刹那。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8 15:08

下面举两个例子来说明“因缘所生法都是刹那灭的体性”。一是说话的声音,二是电影。

比如现在我说“阿、阿、阿”,这个声音不是自己成立的,它是我的意念和发音器官等因缘和合,才出现了这个声音。传出的每个声音能够无条件安住到第二刹那吗?

首先,我用意念、发音器官一运转,说出了第一个“阿”字,能生的因缘是意念、口舌的运转等,这些因缘是只显现一下就没有了,而所生的这个“阿”的声音也是只显现一下就没有了。不可能能生第一个“阿”的因缘已经灭了,还继续显现同样的“阿”。这样会认识到因缘所生的“阿”是刹那灭的体性。

再讲银幕上的影像也非常明显。要看到,放映机的光线在不断地变化,一刹那的因缘和合,就只幻出一刹那的假相,过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从这里看出,影相本来没有自己。如果有它自己,就应当过后还呆在银幕那里,实际上第二刹那就无影无踪,正显现的当时,在显现处也得不到它的存在。所以,由因缘幻出来的相其实是没有的,也因此称它为“虚相”。

按照这样类推,第八识也是由先前的引业引出来的,既然是由宿业所招,缘散即灭,就不会无因无缘还显现同样的相。所以阿赖耶识是有为法,是刹那灭的体性。

再说,因位造了善业,种子就熏在八识田里,逐渐到了成熟位,天界的果报就现出来了,像天人光耀的身体、特别高级的受用、天界的宫殿、园林等都显现为心中的境相。这一切根身器界的相显现在心里时,就好像做梦的习气一旦成熟,就会在梦心中显现各种境界那样,因位熏习的种子到它成熟的时候,就会变现各种根身器界的假相。如果生了很大的嗔心,种了地狱的种子,在感果时就会顿时现起地狱极其恐怖、惨烈的果相。

这样我们就看到,是由识不断地起现行,而不断地在识田里熏种子,种子成熟又生起现行,以现行又熏习种子。由这样辗转不断,就形成了因果相续,而导致长劫轮回。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固定不变的形态,所有的因果法全是无自性的。

懂得阿赖耶缘起,再学十二缘起支就会十分清楚。在无明造业的第二刹那,就在识田里熏了种子(或熏成了因位识)。如果以爱、取滋润而成为有支,就会使种子成熟而转成果位识。然后以这个异熟识的力量牵引着心投入父母精血中,就成了名色。之后一个个阶段的运行,都是以阿赖耶识里种子的力量在推动着整个进程。

所以,只要八识的因果相续没有中断,就会不断地变异、显现。这里面的任何一幕都是因缘所生,都没有什么实有的自性。就像我们无始以来轮回到今天,转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形态,过着一段又一段的生活,这只是不断地在放电影而已,放出来的全部是假的。

由于八识田中所熏的各类种子的功能力量,有一生又一生的变异。比如在今生变现了庄严的相貌,来世又变得很丑陋,再来世又转成了天人,之后又堕落成贫贱的乞丐。总之,在六道里不断地上下轮转,完全是以识为作者。是由识的力量,而变起根身器界无量的现相。

整个过程就只是阿赖耶识在上演着一幕幕的戏剧,而所演的每一幕都是假的。就好比做梦,因位时只是心串习了种种习气,而以习气成熟,就会在果位的梦中变现种种虚妄的显现。就像一个人最初心里对着虚假的财富,不断地生起贪求、追逐的心理和行为,说到底只是他心上起的一个个的妄念。

可是这样熏来熏去,最后真的会变现出饿鬼的世界,那个饿鬼世界也是假的。依此类推,三界无量无边的假相是由谁在变现呢?唯一是自己的妄想。这样由妄想变出来的果报,说到底也只是假相,绝没有一点真的。

能够这样通达阿赖耶缘起的真相,就会明白世上没有一个实在的人和实在的法。

第二心所有法,略有五十一种,分为六位:一遍行有五,二别境有五,三善有十一,四烦恼有六,五随烦恼有二十,六不定有四。

心所有法,亦名心数。与心相应,如臣随王,如仆随主,故名心所也。此应甚多,今略明六位五十一者,举相用之最著者言耳。

心所有法也叫心数(以此心法,其法数多,故曰心数)。它是跟心王相应的法,就好比君臣跟随着国王,仆人跟随着主人,所以叫做心所,就是心王所拥有的眷属。
本来,心所有法非常多,这里只是简略地说明六位五十一种心所,这是举出相状和作用最显著的一些来说,而不是只有五十一种心所。

一遍行五者:一作意,二触,三受,四想,五思。
具四一切,名为遍行。谓遍于善恶无记三性,遍于三界九地[1],遍于有漏无漏世出世时,遍与八识心王相应也。

六位心所中的第一位,叫做遍行心所。总共有五个:一、作意;二、触;三、受;四、想;五、思。

这五个心所都具有四个一切,所以叫做“遍行”。
(一)遍行在一切善、恶、无计的体性中;
(二)遍行在三界九地一切处;
(三)遍行在有漏无漏、世间出世间一切时;
(四)普遍地和一切八识心王都相应。

一作意者,警觉心种,令起现行,以为体性。引现起心,趣所缘境,以为业用。

一、作意心所,是以警觉心里的种子而使得它现起为体性,之后引着心趣向所缘境是它的业用或者作用。

比如战争中敌方的飞机已经临近某个城市的上空,这时候发出了防空警报,警报声一响,大家马上就警觉起来,然后纷纷往防空洞里逃。这就好比作意一生起的时候,就使得内心的种子现行起来,之后就引着心趣向所缘境。

如果不作意,就成了视而无睹、听而无闻、食而不知其味,就是因为作意心所没有启动。只有作意,心才趣向所缘境。同样对着荧屏,起了作意,就开始引着心趣向荧屏上的影相,也才注意到了上面在演很多人、车或大街等的境相。假如心不在焉,上面显现什么,会一点不知道,就是因为作意心所没有启动。如果心已经作意了,心就往所缘境那边去缘,就开始注意了,上面演些什么就会知道。如果心不在焉,就不知道在演什么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8 15:10

二触者,于根境识三和之时,令心心所触境,以为体性。受想思等所依,以为业用。

二、触心所,就是指当根、境、识三者和合时,使得心和心所触及到境界。以成为受、想、思等的所依为业用。

比如说,眼前有电视、有我的眼根,又起了眼识,这三者和合的时候,就使得心在分别种种色法的影像,这样就叫做触。并不是一定要像手碰到桌子那样触到。

比如问:你接触了这件事吗?这就是广义的说法。听到了也叫接触到了,看到了也叫接触到了。凡是根境识和合时,心取到了境相,就叫做触。

触的作用是成为受、想、思等的所依。意思是说,我们没有接触哪有感受呢?哪有思想、行动等?首先要接触一下,才会有受、想、思等。所以以触为所依,就生起受,生起想和思等。比如手指一触到开水,马上生起苦受。没触到就没有受,一触到就有受,有了受就起“好烫!”的想。有了想,就有思——役使着心赶紧把手收回。

三受者,领纳顺、违、非顺非违境相,以为体性。起于欲合、欲离、欲不合不离之爱,以为业用。

三、受心所,以领纳顺心的境、违心的境、非顺非违的境为体性,以起欲合的爱、欲离的爱、欲不合不离的爱为业用。

这里要看到,由取三种境而分别生起三种受——苦受、乐受和舍受。具体指:当根境识和合时,领纳顺心的境,就生起乐受;领纳不顺心的境,又生起苦受;领纳非顺非违的中庸境,生起的是舍受(不苦不乐的受)。

进一步以这三种受为因缘,会生起三种爱。

在领纳合意的境时,心会立即生起想合上去的爱,会耽著在上面不愿离开,这种烦恼叫做“不离爱”。每一次只要境界合我们的心意,就会对我们有一种吸引力,然后我们的心会不由自主地合在境界里。

就像狗最喜欢吃的美味是骨头,骨头一出现,它的眼光就盯着骨头不放,主人把骨头扔在面前,它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吃。像这样就是起了想啃上骨头的爱,叫做“不离爱”。

如果是一种非常不愿意接受的、与心意相违的境,这个境或者是某个讨厌的人,或者是某件不喜欢做的事,或者是某一种很恐怖的环境,当它一出现的时候,就会生起想避开的心,这一种心叫做“乖离爱”。

比如如果跟自己有矛盾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如果坐在他身边感觉非常难受,所以一看到他,就生起想避开他的心,这一种烦恼叫做“乖离爱”。如果是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就很想凑在他旁边坐,这一种烦恼心叫做“不离爱”。

又比如说,某一件事,你做了有成就感、有荣耀感,或者做起来特别舒服,很有乐趣,你就特别喜欢做,会主动请求“让我来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呢?就是因为你做这件事有乐受。如果换一件事,做起来很失败、很没面子,或者非常麻烦,要吃很多苦头,这样不合你的心愿,就特别不愿意做,会想方设法地推脱,或者干脆溜掉,这种烦恼叫做“乖离爱”。

平常无论是穿的衣服、吃的东西、参加的活动、做某些事、交往某些人,只要一接触,就会有受产生,紧跟着就有内心欲合、欲离、欲不合不离的三种爱发起。

像这样就是:由触而生受,由受再引起爱。而这个爱就是生死根本。

第三、起不合不离的爱,就是心前出现境相的时候,心里不是想合上去,也不是想避开,而是一种不合、也不离的中间状态。这样就是起了第三种爱。

刚才这一切都叫做爱。它是以受为所依而生起的。没有受,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生爱。所谓的生爱都是品尝到了它的滋味,有乐受就不愿离开;有苦受就想远离;不苦不乐,就保持一种中间状态。这一切都是依于受而产生的。

四想者,于境取像,以为体性。施设种种名言,以为业用。

四、想,就是对于境界取种种相。“想”字,是在“心”上有一个“相”字,就是心里取相的意思。比如我们心里常常取种种境相,就是想。想的作用是对于种种境相,施设种种名言,比如:这是善、那是恶,这是男、那是女,这是自方、那是敌方。


从小父母教我们认字,首先画一个尖尖的山,再说这是“山”,我们就取这个山的相,而且对它施设“山”的名言,以后眼一见这种形象,口里就会说“这是山”。像这样,这个想的作用就是施设种种名言。

五思者,令心造作,以为体性。于善恶无记之事役心,以为业用。

五、思心所,思是以“使心造作”为体性。思的作用是对于善事、恶事或无记之事驱使着心发起行动。

所以思心所是造业的根源,起了思心所就开始役使着心做出行动。比如小偷见到那边有金条,然后考虑怎么去偷。这样一起这个思心所,就役使着他的心去做偷盗的业。




[1] 九地:一、五趣杂居地(即欲界的地狱、饿鬼、畜生、人、天(六欲天)等有情杂居之所);二、离生喜乐地(为色界的初禅天);三、定生喜乐地(为色界第二禅天);四、离喜妙乐地(为色界第三禅天);五、舍念清净地(为色界的第四禅天);六、空无边处地(为无色界第一天);七、识无边处地(为无色界的第二天);八、无所有处地(为无色界的第三天);九、非想非非想处地(为无色界第四天——即有顶天)。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8 15:16

二别境五者:一欲,二胜解,三念,四三摩地,五慧。

所缘境事多分不同,缘别别境而得生故,名为别境。

六位心所中的第二位,叫做“别境心所”。有欲、胜解、念、三摩地、慧这样五种。这五种心所所缘的境各自不同,都是缘一类特别的境而产生,比如缘所乐境而生欲,缘决定境而起胜解等等,所以叫做“别境”。

一欲者,于所乐境希求冀望,以为体性。精勤依此而生,以为业用。

一、欲心所,是指对所爱乐的境,心里希求、期望。作用是:依止欲心所,会发起精勤。所以常说“信为欲依,欲为勤依”,就是指信、欲、勤这三者以前前引生后后。如果生起了信心,马上会起希求的欲,起了希求的欲,就会精勤地求取。

二胜解者,于决定非犹豫境,印可任持,而为体性。不可以他缘引诱改转,而为业用。

二、胜解心所,是对于一类已经决定了的、非犹豫的境,以印可、任持而为体性。以不被其他因缘引诱而改转为作用。

胜解是中性的词,包括好和不好等的各种种类。平常说的胜解信是指对于佛法生了决定的解。胜解的境唯一是指一类已经决定了的、不再犹豫的境。心理的状态是印可、任持。“印”是决定的意思,就像已经盖了印,心里完全定了;“可”是认可;“任持”就是在心里牢固地执持,不会再被其他因缘夺走。

三念者,于过去曾习之境,令心明审记忆不忘,而为体性。定之所依,而为业用。

三、念心所,是对于过去曾经熏习过的境,使得心里对它明记不忘作为体性。它的作用是成为定的所依。

就是说,如果你对于曾经经历过或熏习过的境,能够很清楚地记忆,这一种心所就叫做“念”。如果心里忘记了,就叫“失念”。而禅定是依着念而生起的,心里能明记三摩地的教言不忘记,才能得到禅定,所以是得到禅定的所依。

四三摩地者,此翻为定。于所观境,令心专注不散,而为体性。智依此生,而为业用。

四、三摩地,此方翻为定,对于所观的境使心专注不散乱而为体性。作用是成为产生智慧的所依。

如果能使心专注于所观的境,而不散乱在其他境缘上,这一种心所叫做“三摩地”。有了三摩地,就能由定发慧。好比一盏油灯,如果被风吹动,灯光就摇曳晃动,而用灯罩罩住了灯,不被风吹动,灯光逐渐稳定下来,就很明亮。

五慧者,于所观境,简别抉择,而为体性。断疑而为业用。

五、慧心所,是对所观的境以心简别、抉择为体性。以断除疑惑为作用。
比如说,所观境是苦谛,心里对苦苦、坏苦、行苦各是什么体性,有一种简别和抉择;所观境是诸行无常,心里对于“因缘所生法都是刹那灭的体性”有一种简别和抉择,像这些都是慧心所。它的作用是断除疑惑。

反面也就知道,如果没有对所观的境简别、抉择的智慧,就难以断除疑惑。比如对有漏皆苦、诸法无我等,一开始要从各方面做抉择,之后才会断掉心里的疑惑。如果没有生起抉择的智慧,疑惑就始终存在,而难以生起定解。

三善十一者:一信,二精进,三惭,四愧,五无贪,六无瞋,七无痴,八轻安,九不放逸,十行舍,十一不害。

六位心所中的第三位,叫做善心所。有从信到不害之间的十一种。

如果能使内在的这十一种善心所发动起来,那一定能成办现前和究竟的一切义利。这也就是修心的目标所在,修出了这十一种心,就随时随地得利益。

能为此世他世顺益,故名为善。

因为这些心所能让自己和别人的今生以及来世得到利益,所以称为“善”。

一信者,于实、德、能,深忍、乐欲、心净而为体性。对治不信,乐求善法,而为业用。

十一种善心所里,以信心为首位。因为“信为道源功德母”,有了信心就能产生和长养一切白法,所以把信心放在首位。

那么信心是什么体性呢?就是对真实义、功德和功能这三方面,有深深忍可于心、爱乐希求和内心清净的状况。信心的作用是:能对治无信心,或者爱乐希求善法。

谓于诸法实事理中,深信其为实有而随顺忍可。复于三宝真净德中,深信而生喜乐。又于一切世出世善,深信其有力能得乐果、能成圣道,而起希望之欲。

以上总的说到了“于实、德、能,深忍、乐欲、心净”,这一段是对此分成三点作解释。
第一点、对于真实的事相和原理,深深地相信实际就是如此,没有二话可说,这样心里随顺、认可而不动摇,就是胜解信或深忍信。

比如极乐世界有色、声、香、味、触等的万德庄严,这是指事相。而这一切显现的本源是真如妙心,称为“理体”。一切相、一切用都从佛的妙心所流出,所以称佛的妙心为“体”;种种的事相是由理而成,所以也称它为“理”。像这样对于佛智慧和悲愿所成就的极乐净土,无论是对事还是对理,有一种心里认可、无法动摇的心,就是“胜解信”。

第二点、对于在佛宝、法宝和僧宝上真实具有的清净功德,有一种很深的信解,由此会生起喜乐的心,这一种信心就是清净信。比如你听到了佛宝、法宝、僧宝都有种种极其殊胜的功德时,心里没有被疑的烦恼所污染,有一种很清净的信心,就叫“清净信”。

第三点、对于一切世间和出世间的善法,深信这里面一个个都有功能,都有作用力,只要实际这么做到了就一定能得到安乐果,或者能成就圣道,这样见到善法有很大的作用,有特别殊胜的利益之后,由此发起希求做这种善法的欲乐。这一种信心叫做“欲乐信”。

比如你看过很多因果方面的经论、公案,会深深相信只要做好事就一定有好报,因此对做善法特别有意乐,这样的信心就叫“欲乐信”。或者了解了轮回,唯一是苦苦、坏苦、行苦相续不断的一种东西,就会迫切地想求得从轮回解脱,这以后又听到了弥陀愿海有加持众生迅速解脱成佛的功能,这样你特别相信只要至诚地念阿弥陀佛名号,就一定能得到愿海所赋予的各种不可思议的利益,从这里发起欣求往生的心,发起持佛名号的意乐,都叫做“欲乐信”。

这样正面懂了,反面也会很清楚。比如现在很多人并没有深信因果,所以在做善法上没有很大意乐。又有一部分人,只是对做世间的人天善法有意乐,对修解脱道没有意乐,问题出在他心里还没有真正相信修出离心、守持别解脱戒和修习人无我,能够彻底断掉苦、集,得到永久的安乐,所以发不起修解脱道的意乐。

总之,上面讲的“于实、德、能,深忍、欲乐、清净为体性”,“实”是指真实的事和理,“德”是指佛宝、法宝、僧宝的真实功德,“能”是指善法具有能生安乐、能得圣道的功能。这三方面有三种信心:一是对实事真理有深忍于心的信心,叫做胜解信或深忍信;二是指了解了善法有能生安乐、能得圣道的功能,因此生起好乐、希求做善法的信心,这就是欲乐信;三是对三宝的功德有清净的信心。这样做过辨别之后,你就很清楚信心是怎么回事。

由斯对治不信实德能之恶心,爱乐证修世出世善。

这是讲信心的作用有两点:一、消极上,能对治不相信真实事理、三宝功德和善法功能的恶心;二、积极上,会喜欢修证世间和出世间的善法。

二精进者,于断恶修善事中,勇猛强悍而为体性。对治懈怠,成满善事,而为业用。

二、精进,就是在做断恶修善的事时有一种勇猛、强悍的心态。平常说精进的心态相状是勇悍,“进”是指在修善法上不断地向上,“精”就是精纯、不杂乱。而“勇悍”是指没有退怯、害怕的心态,勇往直前。如果在造恶、在做非法的行为时,非常积极投入,这样的心是百分之百的烦恼,叫做懈怠。也就是说,只要你在做非正法的事上特别积极投入,那决定在做善法上消极懈怠,这样的状态是很严重的烦恼病。


但是很多人“身在病中不知病”,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懈怠烦恼。其实,在善法上勇猛强悍,才叫精进。通宵达旦地打麻将、狂歌劲舞,连续几个小时在网上放逸、散乱,都是非常猛烈地造生死业或恶趣业,实际上已经落在了非常严重的懈怠中。

精进的作用有两种:一是能对治懈怠;二是能完成善事。精进和懈怠是势不两立的两种心。发起了精进心,当时就能对治懈怠。而稍微不警觉,放任懈怠不断地现行和增长,也会严重地损坏精进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39

三惭者,依于自身及法生于尊贵增上(这是生惭耻心的前提,出于尊重自身和尊重教法的两种力量),由斯崇尚敬重贤善,羞耻过恶而不敢为,以为体性。别则对治无惭,通则息诸恶行以为业用。

世间的语言很笼统,说到惭、愧是不怎么分的,其实,惭和愧是两种心所。
“惭”的体性是以尊重自身或尊重教法的增上的力量,由此崇尚、敬重贤善的行为,羞耻过恶而不敢做。比如对杀、盗、淫等恶行,认为这是做卑鄙、可耻的事,基于这种观念,耻于造罪而不敢做,就是有惭耻心理。


或者想:我是受了清净戒律的人,怎么能做这种破戒的事呢?我是已经发了菩提心的人,有誓愿要利益一切众生,怎么能做伤害众生的事呢?……像这样以尊重自身的力量、以自己要做一个高尚之人的自尊心,会自然崇尚贤善的行为,会以造恶为耻,而不敢去做。

或者想:我已经明白了法义,知道这样的心是烦恼,我怎么敢放纵呢?我已经知道做这种事是造生死的因,我怎么敢做呢?或者,我已经知道了包装自我、表现自我是像癌细胞一样的行为不能扩散,我怎么敢做呢?

或者,我已经知道奢侈浪费是消自己的福报,大量的消福只会折尽自己的寿命,我怎么敢做呢?……像这样出于尊重教法的一股力量,心里崇尚如法的行为,以违背教法为耻,而不敢去做,就是有惭耻的善心。

惭心所有通、别两种作用:特别的作用,是以尊重自身和法而崇尚贤善行为的心理,能对治掉无有惭耻、敢做下劣行为的心理。共通的作用,是以耻于造恶的心理,就能约束住自己而不去造恶,这样各种恶行都会止息。

四愧者,依于世间他人诃厌增上,轻拒暴恶,由此羞耻过罪而不敢为,以为体性。别则对治无愧,通亦息诸恶行,以为业用。

“愧”的体性是依于世间人们的呵斥、唾弃这种舆论的力量,使得心里轻视和拒绝做暴恶的事,由此羞耻做罪恶的事而不敢做。

“轻拒”这两个字各有它的状态,“轻”就是看不起造恶的行为,“拒”就是拒绝做这种恶行。比如看不起吃喝玩乐、虚度光阴,心里拒绝这么做就叫“轻拒”。其它对于贪、嗔、痴、杀、盗、淫、欺名盗世、损人利己等等的恶行,有这种不推崇造恶、拒绝加入的心态,由此发生羞耻造恶而不敢做的心理,就是“有愧”。

“依于世间他人诃厌增上”这一句是发生愧心的前提。“增上”就是作用力的意思。“诃厌”指被人指责、被人厌弃,那样就没有脸面做人,就很不光彩,得不到大众的支持。这个心理状态是指自己心里认为:我做这样的事,会被大家批评、唾弃,会遭到舆论的谴责,如果我这样去做,正人君子不会喜欢我,佛菩萨、护法神会呵斥我,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做人?由于害怕谴责、害怕失掉名誉,就不敢造恶。

比如想:如果我这样做,父母会不喜欢我,师长会不喜欢我,所以我不能做。或者诸佛菩萨和护法神都不喜欢造恶的人,如果我做这样的事,肯定没办法成就,而且一定会堕落,这样特别害怕而不敢去做,就是有愧对人的心理。

“愧”也有通、别两种作用:特别的作用,是能对治无愧。造恶不脸红、不羞耻,不害怕舆论的谴责,就叫“无愧”。有了愧的心理就会去掉无愧的心理。共通的作用,是指心里有愧就会停止做各种不好的行为。如果在做各种恶行时,毫无羞耻感,那就什么都敢做,会变得比禽兽还不如。

五无贪者,于三有及三有资具无所染著,而为体性。别则对治贪著,通则能作众善,以为业用。

五、无贪,它的体性是对三有的果以及三有的资具或因,无所染著。所以“无贪”这个善心的范围很广,一般说的“不贪财”只是其中的一个。无贪的善心包括对欲有、色有、无色有的任何一种果心里不染著,对于欲有、色有、无色有的任何一种因心里不染著。总之,无论三界哪一种因或者果,心里对它不染著,就是有一份无贪的善心。比较低的无贪,是对色、声、香、味、触五种欲尘不生染著。更高的无贪,是指不但不贪五欲,连有漏的色界定等也不贪。能够这样无贪、离欲,就很清净。

这里要检讨自己有没有无贪的善心。如果在面对惹人心醉的五欲时,心里非常贪婪,马上就染著在上面,那就是没有无贪的善心。可以一项一项地检查,比如对饮食、对衣服、对房子、对车子、对电器、对名誉、地位、权力、男女等,自己的心会不会染著在上面?心里要没有染著,就是有无贪的善心。比如:对一种电视娱乐节目,是不是心染著在上面?对一些零食、好吃的美味,是不是心染著在上面?

……对这些心里无所染著,才是无贪的善心。这还是很低等的,进一步,对色界、无色界的果位和它的因——四禅八定等,心里没有染著,那就是上品的无贪。

无贪的善心也有通、别两种作用:“别”是能对治贪著,“通”是能积极地做很多善法。

心耽著在名利上,什么样的五欲享受都贪得无厌地追求,那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善法。一个人太追求享受,欲望太重,整个心思都贪著在五欲上,就很难发起善心和善行,因为贪欲是完全自私的心理,一心想着这个好东西要占为己有,心思都放在享受上,没有不惜劳苦、利益众生的心,没有为佛法、为众生着想的心。贪享受的心越大,奉献的心就越薄。

欲心重一分,道心就减一分,离佛法就远一分。越是沉湎在享受里,就越不会去做善法。一旦没有了享受,或者稍微受一点辛苦,就简直没办法过。这样什么都讲条件、讲报酬、讲享受,完全是自私自利的心理,怎么修得了解脱道和大乘法呢?

所以,修道的一个基本前提是要有无贪的善心,世间的名利享受放得下,才做得到安贫守道,才可能夜以继日孜孜不倦地行善、修法。

总之,如果心里有无贪的善心,身心就能从五欲尘劳里脱出来,也就可以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修善法上,能做很多有意义的好事,这就是它的作用。

六无瞋者,于三苦及三苦资具无所憎恚,而为体性。别则对治瞋恚,通则能作众善,以为业用。

六、无嗔,它的体性是对苦苦、坏苦、行苦和这三苦的资具或者因无所嗔恚。一般人受苦、身心不舒服的时候,很容易生起嗔恚。但是有无嗔的善心,就能忍耐刻苦。即使受到各种劳累、辛苦或者受到各种打击、压迫等时,没有嗔恚心,不会发脾气。像这样无论受哪种苦、遭什么难、受什么委屈,心里都不起嗔恚,就是很好的品德。

无嗔也有通、别两种作用:特别的作用是能对治嗔恚,共通的作用是能做很多善法。

七无痴者,于诸谛理及诸实事(“谛”和“实”都是真实的意思)明解(“明解”就是很清楚明白,一点不糊涂。),而为体性。别则对治愚痴,通则能作众善,以为业用。

七、无痴,是指对四谛等的真理,对轮回、解脱、三宝等的事实,心里很明白很了解,已经远离了愚痴、蒙昧的状态。无痴也有通、别两种作用:特别是能对治愚痴,共通是能积极地做各种善法。

如果对于实事、实理一点都不明白,心里愚痴糊涂,那就不可能积极投入各种善法的修行。但是具有无痴善根的人,心里明白事理,他会积极地做各种善法。有了无痴的善心,就像有了明亮的眼睛,心里能明辨善恶是非,对于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有意义、做什么没意义等等,都是清清楚楚,所以主动地以自己的身口意投入做各种善法。

以上讲的无贪、无嗔、无痴,叫做“三善根”。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41

八轻安者,远离粗重杂染法品,调畅身心,于善法中堪任修持,而为体性。对治昏沉,转舍染浊身心,转得清净身心,而为业用。

八、轻安,就是指已经远离了身心上粗重的杂染法品类,身和心已经调好了、通畅无碍了,对于各种善法都有能力行持了,这就是轻安的体性。

“轻”是指远离了污浊、粗重的状态,身和心都轻松了;“安”是指身心安和、舒适,感觉很通畅。身心的状态没有修好,是一种很混浊、很沉重的状态。身心修好了、调好了、通畅了,就做什么事都很轻快、很有能力,从早到晚修行都能安住,不论做什么、念什么、修什么,都有堪能性。

如果生起了轻安,就有两大作用:一、对治昏沉,不会打瞌睡;二、能舍掉污浊、粗重的身心状态,转而得到清净的身心状态。这以后身心状态就转过来了,就会很安稳舒适。

九不放逸者,即精进及无贪无瞋无痴三种善根,于所断恶防令不生,于所修善修令增长,而为体性。对治放逸,成满一切世出世间善事,而为业用。

九、不放逸,它的体性是以精进的心和无贪、无嗔、无痴三种善根综合起来,在要断的身口意三种恶业上,能够防护而使它不生起,在要修的身口意三种善业上能够勤修而使它增长。

学了这一条也要懂得:怎么来做到不放逸?不放逸的状态如何?不放逸能起到什么作用?自身上要有四个内涵才能做到不放逸,就是要有精进的善心,还要有无贪、无嗔、无痴三善根,这样就自然做到在断恶上战战兢兢,时时小心翼翼地防护自己的身口意,不让它造恶业、说恶语、起恶念。而在修善法上,乃至很微小的善行也会做到圆满,无论加行、正行、结行都能做得很好,身口意时时都在修善法,有这样的心态和行动,就叫“不放逸”。

那么我们有没有不放逸的善心呢?如果平时放任自己,口里说很多恶语,心里起很多恶念,身体又做很多不如法的行为,那就是放逸烦恼在严重地发作,完全是放纵自己造恶。就像对野马一点不管束它,放任它不断地践踏庄稼,这一种心理状况,叫做“放逸烦恼”。相反的不放逸是说,自己既有精进的善心,又有无贪、无嗔、无痴这三种善心,以四种善心合作的力量,就能把猴子般的狂心管住。这时候,对于要断的恶心、恶语、恶行就能防护而不使它产生,对于要修的善心、善语、善行也能保证做到而使它增长。

所以要做到不放逸,就是精进的心要很强,还要有坚固的无贪、无嗔、无痴这样三种善根,这四种心的综合效果,就是能有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心,丝毫不往恶的方面放逸,而且能做到从始至终安住在善法上,使得善法昼夜不断地增长。

不放逸的作用是能对治放逸和完成一切世间出世间的善事。修行要日日夜夜不放逸才会有所成就。有个大家熟知的老公案是这样讲的:一个国王对一个罪犯说:“现在你头上顶一个装满油的碗,如果油能不滴出来,就免你死罪;只要滴出了一滴油,就当即处斩。结果这个罪犯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身体和碗上,他从始至终战战兢兢地防护,不让一滴油滴出来。虽然道路两旁有很多美丽的宫女在轻歌曼舞,他根本不会去瞟一眼,分一下神。像这样,时时小心翼翼地防护自己的心,不让它做一点恶法,只允许它在善法上运转,这样的状态就叫“不放逸”。它的作用是能完成世间和出世间的一切善事。

十行舍者,亦即精进及三善根,能令其心平等、正直、无功用住,而为体性。对治掉举,寂静而住,以为业用。

十、行舍,这是指你心里如果有精进和无贪、无嗔、无痴三善根,能使心达到平等、正直、无功用而安住,这一种内心的状态就叫“行舍”。

就像一架天平,既不向东倒,也不向西倒,正好平衡的状态,自己心里远离了昏沉和掉举,有

一个不沉、不掉的状态,就叫“平等”(当然佛法里“平等”有很多深深浅浅的解释,这里就按这样来讲)。这是初步会达到平等,之后就有心正直,就是指进一步会做到不需要用力、任运就这样流下去,这就是使心成了正直性。最后是得到心无功用,就是完全纯熟了,没有功用,自自然然就能这么保持住了。

它的作用是对治掉举,能够一直住在寂静状态。

此与五受中之舍受不同,故名行舍。

这个舍跟五受中的舍受不同。五受是指苦、乐、忧、喜、舍,其中舍受是不苦不乐的受,为了区别舍受,所以叫做“行舍”。也是于五蕴门属于行蕴,故称为行舍。

十一不害者,于诸有情,不为侵损逼恼,即以无瞋而为体性。能对治害,悲伤怜愍,以为业用。

十一、不害,指对有情不做侵损他、逼恼他的事,这种心是以无嗔为体性。它的作用有两个:一是能对治害人的心理和行为;二是会发起慈悲怜愍有情的心态和行为。
不害的反面就是害心,如果我们心里树了一个敌人,有想伤害他、惩罚他、想给他一点难看、让他倒霉等的心理,就都是由嗔恚引发出来的。这是必须消灭的恶心。

如果修好了不害这个善心,就会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原则,绝对不做伤害别人的事。这个不害的善心一旦坚固了,就能有力地制止害人的心理和行为,而且能生起慈悲怜愍的心理和行为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42

无瞋名慈,不害名悲。与乐拔苦,度生胜用。故体虽一,约用分二。

没有嗔恚别人的心,叫做“慈”;没有伤害别人的心,叫做“悲”。慈心与乐、悲心拔苦,都是救度众生的很好的作用。这里无嗔和不害两种心所虽然在体上是一个心,但是从所起到的不同作用,就可以分为无嗔和不害两种心所。

以上学习之后,关键是要检点自己:我有没有这十一种善心?如果这十一种当中大部分都有,那就是很好的修行人。如果大部分都没有,那是很危险的,证明自己的德行有很大缺陷,如果不能改过自新,就不会有修行的功德。所以平常要拿这个作标准,一一对照自己的心态和行为,看到自己有哪些不足,想方设法去弥补和充实。这十一种善心一一都修到很圆满,无论修什么法都决定有成就。

总而言之,修好了这十一种善心所,才是真正利益自己、保护自己,这是无量利益安乐的根源。

四烦恼六者:一贪,二瞋,三慢,四无明,五疑,六不正见。

六位心所中的第四位是烦恼心所。包括贪、嗔、慢、无明、疑和不正见这六种根本烦恼。从不正见里再开出五种邪见,总的也叫“十根本烦恼”。

烦躁扰动,恼乱身心,故名烦恼。

烦恼的总相用四个字来说,就是“不寂静相”。“烦躁扰动,恼乱身心”是不寂静的具体描写,前一句解释“烦”,后一句解释“恼”。“烦”指心里头烦躁扰动,“恼”指它的作用是恼乱身心。总之,烦动恼乱就叫“烦恼”,这是按心的状态来取名字。

很多人都不认识烦恼,比如,“我很兴奋”是不是烦恼呢?当时你的心已经不寂静了,已经在妄动了,就是烦恼。比如大家看过颁奖晚会,那些获奖者一个个显得特别兴奋激动,心扬得非常高,那时就是慢烦恼现行了。他们捧着奖杯过瘾地亲吻,又是贪烦恼在现行。他们认为现在有个光芒四射的“我”,又是我见烦恼现行起来。然后对着观众献殷勤,或者做各种迷人的表情、说很多诱惑观众的话,又是谄烦恼在现行。所以,实际上凡夫时时处处都是烦恼心态,心里稍微以我执而波动,就已经是烦恼了。

所以对于烦恼一定要认得它,凡是心里烦动恼乱,哪怕是很轻微的状况,也都叫烦恼。比如自己喜爱的人来了,心里就开始有一点动了,这就叫烦恼,叫贪烦恼;或者说某个人来了,觉得有点讨厌他,不愿意接受他,就是起了嗔烦恼。总之,烦恼共同的相状就是指当某个心一生起的时候,是一种不寂静的相,这就是生烦恼了。

然后我们要从各种具体的烦动恼乱上去认识这是烦恼。要这样反问自己:我生气骂人的时候心里寂静吗?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寂静吗?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寂静吗?我在看春晚、看世界杯兴奋狂热的时候心里寂静吗?在上网左缘右缘散乱的时候心里寂静吗?在狼吞虎咽的时候心里寂静吗?在昏沉迷糊的时候心里寂静吗?在虚伪假装的时候心里寂静吗?……这样就看出烦恼的心态有无量无数。而这些心不能调伏对治,它就是造成一切轮回苦的根源。

想想看,任何一种烦恼都有它真实不虚的作用。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烦恼起恶劣的作用,才搞得身心不宁、家庭不宁,人和人之间充满了矛盾和冲突,社会和国家出现种种动乱。其实,世界上任何一种纠纷、任何一种斗争、任何一场悲剧,都是以烦恼现行而搞出来的。无量劫来持续不断的生死、一生又一生地受业报,无量无数的苦难也全是由烦恼一手造成的。现在大家能对几十种烦恼,一个一个地认识它的相状和作用,才会了解自己心里充满了烦恼,也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里面任何一种烦恼发动起来,就足以把人抛入恶趣深渊。

所以,不是凭着悠悠忽忽、轻轻率率就能调伏自己的心而得到解脱的。无始以来养成的烦恼恶习,在每个凡夫身上都具体存在,而且数量极多,这个叫心病,叫烦恼病。它是发起一切业和造成一切苦的根源。

懂了这些,才知道集谛是怎么回事,就是当这些烦恼占主导地位的时候,就以它集起各种业,发起各种轮回的行动。如果这一切烦恼都彻底息灭了,那就再没有兴风作浪的作者,而停止了造有漏的业,不再制造生死。但如果烦恼没有调伏,也是最大的隐患,因为烦恼潜伏在心里,只要境缘、非理作意等一凑合,就会现行出来,而酿成苦果。所以只要烦恼还没有止息,我们就永远没有安宁。

所以现在我们学“根本烦恼和随烦恼”这部分的法相,根本的目的是要认识集谛。只有把这二十六个烦恼全部都认清楚,你才知道是哪些坏东西在制造轮回,你就把轮回的作者给找到了。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43

一贪者,于有有具染著为性。

一、贪:它的体性是对三有和三有的因染著。“染著”就是缘着内法和外法当中合你心意的好的境界,紧跟着心就耽著在上面,就像油著在布上面,已经和布粘在一起,难以脱开。我们的心也是这样,耽著在所缘境上面,跟这个所缘难舍难分,这个就叫做“贪”。

内的可意境包括自己的容貌、身份、见解、思想,方方面面。比如说,一个人贪著自己的形象,在照镜子时觉得自己很好看,就很喜欢欣赏自己的容貌,这就是贪著自己的形象;或者说我口才好,我很喜欢演讲,发表言论,我很沉浸在这个感觉里面,这是贪著我的口才;或者说,我得到的名誉很大,很多人赞叹我,报刊上登载我的事迹等等,我的心就会著在这上面。别人夸我时,我的心会很专注,吸收这些话,而且听完之后,我自己还会乐,还会有意识地回味这些。这个就是耽著不舍。

对于内法是如此,外法呢?外面的除了我之外的法呢?对我的眷属、事业、受用的资具等等,或者五欲的方面,凡是满足你心意的境界一现前,你的心会紧跟着粘著上去,不愿舍离。这都是贪著。

小到一包瓜子放在这,吃起来口味好,我的贪就起来了,我的心就著在上面,不断地吃,这就是贪。或者我有一件衣服好看,我很喜欢穿这件衣服,穿了之后,心时时耽著在穿的这件衣服上,穿起来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一出门的时候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如果自己感觉形象良好,心就著在这上面。

这个好看的电视、电影,节目很好,你马上就把频道调到这上面,这个时间眼睛就盯在荧屏上,耳朵就著在那些声音上,这是非常喜欢的节目,你的心就著在上面,一直不愿意离开。这时候,别人叫你去办什么事,你会特别不愿意,就是心粘著在好看的节目上,不愿意离开。男女间缠缠绵绵,那更是贪著,对于对方的容貌、姿态、语言、触觉等方面有很强的贪著。母亲执著儿子,母子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最幸福、很欢喜,心就整个耽著在上面,就喜欢儿子在身边不离开,这也是贪心。诸如此类,都是贪烦恼。

凡是有一样东西合乎你心意,当它出现的时候,你的心紧跟着著在上面,不愿意舍开,这就是贪烦恼。知道这一点,你才不会对集谛无知。我们处处都在贪里面,很快就有了。不必要说别人,今天饭菜好一点,马上贪就出来了,或者各种色声香味的享受好一点,心马上沉浸在里面,完全是贪心。对人、对事、对五欲六尘、对名誉、对恭敬、对地位,处处都是贪,马上就起。

我们凡夫有多少种贪心,仔细检查,数量太多了。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这个贪心的习气实在太深、太多,如果不精进修行,可以肯定地说,绝对不可能解脱。怎么说呢?不必说其他,比如一见异性你就喜欢,眼睛就控制不住地瞟来瞟去,这样耽著在他(她)的形象上。而其他任何色、声、香、味、触,只要是诱人的对境,我们的心就会不自在地贪著在上面而不肯离开。平常在衣服、饮食、影视、金钱、名誉、地位、男女等上,样样都有贪心。

知道自己有多少种贪心烦恼,才见到自己心里有那么强的贪著三界的一股迷乱力量,知道这个轮回的“万有引力”有多强大,也才知道解脱的阻力有多大。如果没有努力地修出离心,就会整个心力都被贪烦恼拉向轮回。一定要看清楚自己的状况,目前是有无数根绳子都在往轮回里拉,这意味着不求解脱的话,还会有无数次的轮回受生。

爱是很具体的。有的人爱吃,对好的饮食,不用说吃到嘴里,一闻到就流口水,这就是贪心。一碰到美食就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美味,手里的筷子不停地夹,这就是贪著在上面了。人爱搞吃的,就是因为贪吃,所以有了爱,就一定有行动,一天到晚都喜欢搞吃。喜欢看的人,什么球赛、韩剧、小品、歌舞,只要好节目一来,眼睛就盯在上面,死也不肯离开。所以,人对色、声、香、味、触的贪欲有多强?只举生活上平常的事,就能看到处处有贪。

能障无贪善根,生苦为业。

它的作用是能障住无贪善根,以生苦为业。

这个贪心一起来,就障碍了无贪的善根,所以一直在养这个贪心的贼子。

现在人的贪心特别大,它的作用是会障住无贪的善心。对比一下就很清楚,以前生活是苦一点,物质没现在这么丰富,人反而有一种无贪的善心。比如在我们的父辈、祖辈当中,确实他们生活上不怎么贪求,比如穿什么都可以,就是对衣服无贪;吃的是青菜、豆腐,怎么都可以,不挑剔、不讲究,就是对饮食无贪;住房也是怎么样都能过,并不需要豪宅、多少种的家具、电器、小车。这样贪欲少,随缘而过,反而生活过得非常快乐自在。

但假如放纵自己的贪心使它增长,无贪的善根就会被埋没掉。像现在年轻一代贪欲很重,样样要求高,这就很难看到具有无贪善根的德相,这样样样都是高标准,稍微减少、降低一点都不愿意,可怜自己已经成了贪欲的奴隶还浑然不知。他不知道贪心越重,苦就越深,他的心被很多的贪欲烦恼控制住了,将来就免不了会有无数的恐惧、追求、攀比、无所适从等等的苦降临在他身上,而且有未来无数种受生饿鬼等恶趣的业因。人要是太贪婪,就成了饿鬼相。

这个时代的人,对物质的贪求是越来越大了,内心的忧苦、烦躁和空虚也就越来越重了,种种追求的苦、维持的苦、患得患失的苦堆积在心头,也就难得有“开心一笑”了!

贪欲变得很深重的时候,也就是坏苦已经增强到势力很大的时候,坏苦的可怕之处是以一种欢乐、兴奋、狂热、陶醉等的假相而置人于死地,这是一种迷人的自杀,它让无数愚人深陷在苦海中难以自拔。坏苦一旦加重,就有十分明显而强烈的症状。这是指人的欲望越来越高,只要见到有更好的五欲享乐时,就会无法抑制地生起特别强的求取冲动。到了求不到的那一刻,心会一下子陷下来,要饱受难言的失落之苦。所以要记得“少欲才心安,才幸福”,就像一个皮球在很低的地面上滚,无论这个球滚到哪里,都不会跌倒。这样无贪无求,无论在哪里,心都是安的,就可以让你一生幸福。如果贪心太大,那就处处都苦了!

对物质的贪已经把人折磨透了,对名誉的贪更是恼乱人。人要是贪名誉的心太强,得不到名誉的时候,心里就会翻腾起来,那种渴望得到、又得不到的滋味有多么难受;那曾经一度的耀眼风光,现在属于别人时,又有多么不甘心。还有贪恋权力的人,一直都想抓住权力不放,一旦权力落在别人手上,内心就无法接受。这些都是由贪心造成的苦。

所以,经上说“诸苦所因,贪欲为本”,一切苦的来源就是贪欲。有一样贪,就有一样苦。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45

二瞋者,于苦苦具憎恚为性。

二、嗔:就是对于种种苦和种种造成苦的资具或者因,有一种厌恶忿怒的心理(憎是厌恶,恚是忿怒)。

这是跟贪相反的一种烦恼。就是凡是你不喜欢的东西、让你受苦的事,你就对它发很粗猛的心,发气恼的心,就想着对于这个境作损害,这个就是嗔恚。

不光是这个,还有缘苦和苦具。苦就是自己身体、心里的苦。你苦的时候就生气了。我们苦,一个是指身体很劳累或者受病苦折磨、受到伤害等的时候会生气。还有苦具,就是制造苦的东西,比如说有刀杖砍了你,你气的把刀杖扔掉、砸毁。或者你的脚一下子给刺到荆棘上去了,结果你被刺得很痛,就会对这个荆棘发脾气等等。还有比如某个人你觉得很讨厌,或者是冤家对头,或者跟他呆在一起有很强的怨憎会苦。当他一出现的时候,就巴不得他赶快走。或者他有意来损恼自己,心里会一下子特别生气,这些都是起了嗔恚烦恼。

能障无瞋善根,不安隐性,恶行所依为业。

嗔恚的作用:

(一)是障碍无嗔善根。有的人说,我现在怎么脾气这么不好,火气这么大?他就是没有对治嗔烦恼,不断地放任它生起,这样生一次嗔就增长一次,等到嗔的势力变得强大时,就完全障碍了无嗔善根。以前他觉得自己脾气很好,从来不发火,现在变了一个人,碰到什么就发火,这就是嗔心增长了,善根被压制住了。

(二)以起嗔心会造成“不安稳性”。比如生了一次嗔心,就像翻江倒海那样,这个心动荡得太凶,短的会一整天使身心不安稳,长的会达到好几天、一个礼拜,甚至一个月、一年,心都不能安定下来。

像我们生一次气,脸色就变得发青,心跳加速,没办法平静;而气脉的状态也产生很多混乱。就是因为嗔心发动的是一股恼乱、破坏的力量,所以一起嗔心,整个身心就失去平衡。现在人说话好听,会说“我的心已经不平衡了”,其实是他烦恼动了,已经不安稳了。

(三)是“恶行所依”,就是一发了嗔心,身口意就没有什么好的态度和行为,发出的都是恶劣的行为,轻的会口里说粗恶语,严重的就要拿棒子、拿刀等伤害对方。

三慢者,恃己所长,于他有情心生高举为性。

三、慢: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些长处,在跟别人比较时心会高高地扬起来,如果出现了这样的心态,就是慢烦恼已经现行了。

“恃己所长”就是仗着感觉自豪的那些长处。比如说,我们长得美貌、有聪明才智或者很有能力、很有财富、很有身份、很有修行等等,反正依仗这些自己引以为豪的地方,心会高高地扬起。其实,这都是以爱重自我的心理所派生出来的心理妄动。我们凡夫最看重的还是自己,只要自己某方面胜过了别人,马上就仗着这个优点,生起自我优越感,其实是慢烦恼已经出现了。
总之,这个慢烦恼是由对比而生出来的,根源就是我执,因为我们对自己的形象、身份、地位、能力等格外重视,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特别执著。

这样既然有一个我,就有与我相对的他,也就有自他的对比。这个对比又有内和外的对比两方面。内的方面,比如说我长得很好看,她虽然好看但不如我,我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种自豪感、优越感。“你看我多漂亮,她没我漂亮”。这样的话,我的心就会扬得很高,就会头抬得高高的,眼睛看得高高的,自以为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像这样就是慢烦恼现行出来了。

其次,缘着在自己之外的法或者身外之物,也会时时生起慢心。比如我开的是宝马车,他开的是奥迪车,我的车比他的好得多,我开起来就很神气,走出来也得意洋洋。这就是缘着车而起慢心。就因为它是我的财富,是我身份高贵的象征。这样的话,就使得心高昂起来。这是缘于外法起慢心。实际上这个外法也是在表现自我,它表明我很有身份,我开得起“宝马”。自己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样就是慢烦恼起来了。

还有一种是:虽然我不如你,但我根本不承认比你低,心还是高高地扬起,这也是慢烦恼。比如说事实上我没有你长得好看,但我绝不承认比你差,在我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最美,这也是慢。或者说,本来我就比你差,但我不服气,我哪里比你差呢?这也是慢烦恼。就是自己不甘于低下,心要抬起来,要高尊自己,像这样的心态全是慢烦恼。

慢有很多种,我们不能一一介绍。慢有七种,仔细讲来,我们一个凡夫心里装得全是烦恼,这还有待于大家仔细地反省、观察。

能障不慢,生苦为业。

慢心的作用是能障碍不慢、能够生苦。慢心越来越膨胀了,就做不到谦下。圣贤都教导人要学谦让,就因为凡夫的心态是以“我”为主。以人为先、以己为后,叫做“让”;以人为上、以己为下,叫做“谦”。按这样实际去做,才能对治慢烦恼,而避免因为我慢膨胀而受苦。如果倒行逆施,处处维护自己的慢烦恼,把它当儿子一样养,这样养大了,一个个傲气凌人,以后就会吃大苦头。像现在都是颠倒了,鼓励人要张扬自我、显示自我,这样就不得了啦,一个个都变得烦恼深重。

慢心的作用就是产生各种苦。就是说,你这个“我”鼓起来了、高高地抬起来了,那在这个“我”鼓不起来、不得伸张、没有被抬高的时候,就会让你苦不堪言。到时候掉了架子,就会狼狈不堪。就像世间伟人的那个“我”,特别高,它的慢心势力也格外的大。一旦这个“我”稍微压低一点,那就会觉得无脸见人。这是正反相成的道理,正面让这个“我”不断地膨胀,不断地高大,反面这个“我”稍微受到一点贬低,就会无法忍受。

所以要小心,慢心变大了,就一定会吃苦头,到时候不能接受批评、不能接受“我”小一点、低一点,一旦落下来,就苦不堪言了。

四无明者,亦名为痴,于诸理事迷暗为性。

四、无明:也叫做痴,它的体性是对万法的事相和原理迷惑、痴暗。就是对于万法的事相和原理非常愚痴、愚昧,这样的心就叫“无明”。

比如对于四谛、业果和三宝的体性,根本不明了。无论你问它什么,都是“不知道”。
这里有三个不知道:

第一、四谛的自性不知道。你问他:世间的果是苦的自性吗?他说:不知道!再问他:造成轮回里身心世界无量诸苦的原因是什么?也是不知道。再问他:有没有寂灭了苦的涅槃?还是不知道。又问他:怎么修道才能得涅槃?更是不知道。总之,对于苦、集、灭、道四种真谛他是一团无明,这样就是不明了四谛的烦恼相。

第二、业果的自性不知道。比如问他:十恶业是怎么样的?不知道!十善业是怎么样的?不知道!果有哪些?不知道!怎么造业感果?不知道!像这样就是不明了业果的烦恼相。

第三、三宝的自性不知道。问他:佛宝的体性如何?不知道!法宝的体性如何?不知道!僧宝的体性如何?不知道!为什么要归依三宝?归依得什么利益?不归依有什么过患?归依后要怎么学佛?统统不知道!像这样,心里一点儿不明了,这就是无明的烦恼相。一般人不知道这也是烦恼。他会说:这叫什么烦恼?我们都是过的好好的,脾气也很好,也不怎么闹事,我还有烦恼吗?其实他整天都在烦恼中。

能障无痴善根,一切杂染所依为业。

以这样糊涂、愚痴的烦恼心,会障住无痴的善根,而成为发起一切杂染的所依。
有人说,他很老实,只是痴心重一点,问题不大。其实人如果心里愚痴了,不但自己会做出各种不如理的行为,而且会诽谤正确的行为,会误导别人做同等愚痴的事。

这个无明的作用分两种来讲:一是以不明了业果的无明,导致造一切非福业和感召恶趣果报;二是以不明了无我的无明,导致造一切有漏业和感召生死果报。这样就知道,无明是一切惑、业、苦的根源,所以无明的作用就是成为一切杂染的所依。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46

五疑者,于诸谛理犹豫为性。

疑惑也是烦恼。你心里疑惑、犹豫不定,比如:到底是吗?不是吗?有吗?没有吗?决定不下来。


好像是有,又好像没有,没有一种能断定下来的心,这个叫疑心。因为有疑的烦恼存在,心里就不能寂静。疑一起来,就障住了心,没办法缘着真实的法去修持。

这个疑就是对于四谛、业果、三宝等的道理决定不下来,内心处在犹豫不定的状态里,既没有承认决定是这样子,也没有否认,是一种不能决定的心。

比如说到“轮回周遍是苦”,到底是不是这样?心里并没有断定,就是还有疑惑。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一定全是苦,应该还是有乐,这就是有疑心。然后,有没有解脱或涅槃呢?有没有佛菩萨呢?也断定不了。三宝能救护我吗?有这样的功能吗?也还是断定不了。像这一类,都叫做疑烦恼。

能障不疑及诸善品为业。

如果心里有怀疑,就会起两种障碍:一是障碍不疑,就是心里始终都是犹豫不决,就障碍了生信心,使心里无法生起胜解;二是障碍诸善品,就是心里还在犹豫,就生不起善法。比如对做某一个善法,心里怀疑:真的有这些利益吗?这些怀疑就不会去做,这个善法就生不起来。
以上贪、嗔、慢、无明、疑这五种是非见方面的烦恼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48

下面是讲见方面的烦恼:

六不正见者,亦名恶见,于诸谛理颠倒推求,染慧为性。能障善见,招苦为业。

六、不正见:是指不合乎真理的颠倒见,也叫恶见。

每个人都有慧心所,这上有清净和染污的差别。对于诸法的真理,依止清净的教法,经过如理的抉择而引起来的慧,就是清净的慧;依止不清净的邪法,经过颠倒的推导求证而引起的慧就是染污慧,这是不正见的体性。

很多人在世间读了十几年书,结果串习成了很多邪见。比如这个世间本来是轮回的一个片段,但是他一直认为这里有很多真正的快乐和幸福,就是已经熏成了坚固的乐颠倒见;而且他认为人人有个“自我”,这“我”是应当尊重的,只有实现自我才是人生真正的意义,因此他的心念念都在执著怎么实现自我、显示自我、张扬自我,这是已经熏成了坚固的我颠倒见;又比如认为我只有这一世生命,死了就完全断灭,所以要抓住这仅有的一次及时行乐,这又是断灭见和乐颠倒见的综合反应。

总之,受到世间邪法的熏染,形成了各种和真理违背的见解,都是不正见。

像现在的孩子从小就开始模仿电视、模仿世间人怎么说话,他会跟着学,这样在心里学会了按照那一套分别,颠倒地建立各种是非善恶观念。一旦串习到一定的量,就成为坚固的见解,这样熏成的是染污慧,而不是清净慧。

这是意识深层极其严重的染污,比感染艾滋病还可怕。最可怕的是一个人颠倒地运用慧心所,他心里认为这是以真实的理由成立的见解,所以执著会非常顽固。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对治破掉它,就会生生世世支配他的心念和行为,导致善根无法生起。

不正见所起到的作用是障碍善妙的见解。如果让邪见坐镇在意识的指挥中心,以它来指导身口意的行为,那就会造成非常可怕的结果。因为它充当了行为的总指挥,会不断地误导着身口意做出邪行,造成自他无穷的苦难。

复有五种:

在“不正见”的烦恼里又有五种,就是萨迦耶见、边执见、见取见、戒禁取见和邪见。

一萨迦耶见。萨迦耶,义翻积聚,亦名身见。

萨迦耶是积聚的意思,也称为身见,就是把五蕴执为我和我所,以染污慧为性的我见和我所见。这当中一个是把五蕴计执为“我”的见,另一个是把“我”之外的法执为是“我所有”的见。

就好比说夜幕初降时,就是夜幕已经最初降下来,还没有完全降下来,还有一点光,但很昏昧,这样把眼前的花绳计执为蛇,实际上只有花绳没有蛇。这样计绳为蛇的见好比是恶见,它是一种染污慧,是不清净的心识所计的。

绳子好比是蕴,这个蕴上只有由烦恼造成的有为法——色受想行识,这里有血肉、骨骼、内脏等的一套色法积聚的身体,还有心法上的受想行识,有各种苦乐舍的感受、取各种相、各种造作的行和了别的识。

仔细观察这里面,只是林林总总、生灭无常的一些现相,根本得不到一个不变的、一体的东西,所以蕴上根本没有常、一的我。如果一直认为这是我,这就是坏聚见。

像这样,首先把自己的五蕴错认是一个实有的我,这样认定有“我”之后,接着会出现我所见,心里会计执我的手、我的头、我的财产、我的眷属、我的名誉、我的地位等等。像这样,把内在五蕴各部分的法计执是“我的”,把外在的法计执是“我的”,都是我所见。

但是这只是很多种不同类型的生灭的法,哪里有什么常、一、自在的我呢?连“我”都没有,又哪里有“我所有”呢?就像如果真的有张三这个人,才有属于张三的东西,如果“张三”只是随便编出来的一个假名,实际没有“张三”这个人,那哪有属于张三的法呢?

所以要认清萨迦耶见是怎么生起的,就是指原本只是由烦恼的力量变现出来的五种蕴的现相(叫做五取蕴),但是不认识它的真相,反而生起了“它就是我”的误认。接着又起了种种计执“这些是我所有的”这样的误认,这两种误认都叫做萨迦耶见。起我和我所执著的时候,是不寂静的状态,所以叫见烦恼。

谓于五蕴执我我所,一切见趣所依为业。

萨迦耶见的作用是成为一切恶见的所依或根本。换句话说,一切恶见都是从萨迦耶见产生。

二边执见,谓即于身见随执断常。

边执见就是指:先是心里执著有一个“我”,然后对于“我”的性质就有一种认定,就是说我们把五蕴执著是“我”,之后就会对“我”的体性执著为断或常,这就是边执见。

就好比绳子上本来没有蛇,但看错了,误认为这是一条蛇,然后计执这条蛇是有毒还是无毒等等,基于蛇而起各种差别见。就像这样,凡夫在执著有“我”之后,就有对“我”的体性的认定。一种认为,虽然肉体会死,但这个“我”会到后世去,这个“我”是永远存在的,这样就是执著我常住。另一种认为,虽然现在有这个“我”,但死了,这个“我”就归于无有,像这样执著我前面有后面灭掉了,叫做断灭。总的就有执我常住和我断灭的两种边执见。

障出离行为业。

边执见的作用是障中道出离。一旦执著了我是常或是断,就障住了远离二边的中道出离行。

三见取,谓于诸见之中,随执一见及所依蕴,执为最胜能得清净,一切斗诤所依为业。

见取见,就是在种种不正见里头,执著某一种见以及它所依的见者的五蕴为最殊胜。(见取的“取”字,也是执取为殊胜的意思。)

很多人持外道见的时候,他不会认为自己的见是下劣的,反而认为这是世界上最殊胜的见,而且把这个见所依的五蕴也执著为最殊胜,这样的烦恼叫做“见取见”。

比如现在有一群人集会,大家开始谈论了。有人说:你们信宗教的都是迷信,哪有什么前后世呢?全世界几十亿人都知道人死了就没有了。所以他感到很自豪,他认为:我持的这个见最正确了,你们都是迷信,只有持这种见的人是最好的。这就是见取见烦恼,把断灭见和它所依的五蕴执著为最好的、最殊胜的。

又有一种人学了宗教,他认为人死并不是如灯灭,我们是有一个“我”,这个“我”是不会灭的。虽然肉体到了最后会死掉、会烂掉,最后会变成尘埃,但是这个“我”永恒存在,肉体死而“我”不死,“我”还是会到后世去的。他认为:你们说的全错了,只有我的见解是最好的,持这种见解的人是最殊胜了。

又比如有的宗教徒认为“万物是由上帝造的”,如果其他人说不是由上帝造物,他就认为你们的见解非常下劣,只有“上帝造物”才最正确。像这一类都叫“见取见”的烦恼。

见取见的作用是成为发起一切斗诤的所依。这个意思是执著自己的见为殊胜,就有彼此的对立而引起各种斗诤。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50

四戒禁取,谓于随顺诸见之戒禁及所依蕴,执为最胜。

“取”还是执取为殊胜的意思,这里是对戒、对禁以及对所依的蕴执取为殊胜。
“随顺诸见之戒禁”,就是随顺各种不正见而守持的戒和禁。外道的很多戒是不好的戒、无意义的戒,这些戒是应当舍弃的,没有必要持。“禁”是指外道规定的种种行为方式或规矩等。比如要求门徒身体该做什么姿势,服饰该怎么穿戴。


比如服饰方面,有些外道身体上要披一张野兽皮,脖子上要戴一个以人骨穿成的人骨鬘。姿势方面,有些要你金鸡独立等等。行为方面,要你效仿猪、狗等的行为,学猪那么叫、那样走等等。像这些都是不正确的禁行。

但是这些外道心里非常崇尚这些行为,认为这样做能够清净罪业、解除烦恼和超出生死,而且把这戒、禁、所依的五蕴也认为是最好的,能这么修炼的人是最高级的人,像这样,就是生起了戒禁取见的烦恼。

能得清净,无利勤苦所依为业。

戒禁取见的作用是成为各种徒劳无益苦行的所依。“无利”指守持这些戒并不能远离苦和苦因。

五邪见,谓谤无因果,谤无作用,谤无实事,及非前四所摄诸余邪执,皆此邪见所摄。

邪见有增益和损减两种:损减指本有的执著无有,增益指本无的执著为有。邪见主要是针对世间缘起上来说,本来万法都是由因缘生,但对于事实真相不了解,产生不正确的见,就叫邪见。

“谤无因果”,就是说因上没有什么善恶,果上没有什么苦乐,没有如是造善恶业、如是感苦乐果等的因果律。像这样否认三世因果等,就是损减的邪见。

“谤无作用”,比如毁谤无父无母,这是毁谤没有父亲种植种子、母亲任持种子的作用;毁谤无化生的众生,认为没有中阴身,这是毁谤没有结生相续的作用。

“谤无实事”,比如否认有前后世,认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死了就没有了;或者否认有阿罗汉、有佛菩萨、有佛国净土等等。

“非前四所摄诸余邪执”:不属于身见、边执见、见取见、戒禁取见这四者的其他邪执,都归在邪见里头。

另一类邪见是把本来不是因的法误认为是因(非因计因)。有的外道认为有一个人格化的主宰,以他的意愿而造出了世间万物,比如认为自在天等是创造万物的因。又有的认为并没有什么人格化的主宰,整个世界只是由一些基本的物质元素组合而成。比如说数论派认为物质世界的本元实际上只有一个殊胜的自性,它是喜、忧、暗三种本元的成分达到了平衡的状况。这三种成分如果失去平衡,就由此变现出各种各样的幻相,这就是世俗虚假的万法。他们认为,世俗的万法是这样从物质本元状态的自性变现出来的。

或者像现在的人,认为是由基本粒子的相互作用而产生世间万法。诸如此类,都是把“心为万有的作者”这一点否认掉,而增益为另外一个人格化的主宰,或者非人格化的物质本元,承许这是产生世间万法的因,这都是邪见。

像这些都是世间聪明人搞出来的,但这是染污慧、不清净的慧,这些都是邪见的烦恼。因为它是一种和无我空性不相应的心,是不寂静的心,所以是烦恼。

烦恼发生的机制

这里补充讲解《广论》里的一段文,说明怎么依于萨迦耶见而出生各种烦恼。

此复由其萨迦耶见,执为我已,遂即分判自他差别。如是分已,贪着自党,嗔恚他品,缘我高举,执我常断,于我见等及彼相属所有恶行执为第一,如是便于开示无我之大师,及师所说业果四谛三宝等法,邪见谓无,或复生疑为有为无,是耶非耶。

烦恼,就是指各种各样心理波动的状态,而这些烦恼都是从一个共同的根源——萨迦耶见出生,因此它就是烦恼的根本。并不是贪从一个因中出生,嗔又从另一个因而生,包括痴、慢、疑、邪见、边执见等所有的根本烦恼,乃至嫉妒、散乱、昏沉等一切的随烦恼都是从这个共同的因中产生,这就是万惑一根的意思。了解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你通达了这个关键,就知道怎么来消除所有的烦恼,只要能断除根本的我见,其余的支分自然就会枯萎。就好比一棵树有无数的枝、叶、花、果,无需在枝末上一节一节的剪掉,只要把树根一刀切断,就再也不会出生红红绿绿的枝、叶、花、果了,这些通通由于根断而随之彻底败坏。就像这样,只要断掉萨迦耶见,就能止息一切烦恼。

下面举例说明烦恼依萨迦耶见而生的道理:

首先,由于萨迦耶见将这样一个无常、多体的蕴执著为常、一的“我”,由于有了这个“我”,就会有跟“我”相对的“他”,这样就分判出自他的差别。如果能详细观察这个“我”,会发现它根本不存在。

因为我们认为这个五蕴是“我”,但观察时会发现,这只是一种因缘生的客观现象,而且在刹那刹那的生灭,根本没有一个常住、一体的“我”。这样没有“我”的话,也就不会有与“我”相对的“他”。自己是这样子,其他张三、李四以及旁生、天人等的有情,在他们上面也只是一个蕴,也只是因缘生的一个客观现象,是忽起忽灭,各种身心现象的假合,这里面根本找不到一个“我”。

所以,本来在一切有情上,是没有一个“人我”的,也就不可能有属于我的事物,也没有跟我亲或跟我疏的人,这些都只是以愚痴心缘着这个“我”而增益假立出来的。但是,一旦这个虚假的“我”产生,它就会枝枝节节地蔓延开来,出现各种妄动、各种执著,从而形成一个迷梦般的世间相。

要知道,这里发起一切造作和导致一切流转的根本就是烦恼,也就是由于心没有相合到无我的实相,执著“我”而引起心上各种的妄动。这种妄动有各种倾向,因为既然有我,那就要保护我自己,谁伤害我,我就要抗拒他,或者**他,使得他不能伤害到我;或者,有人对我好,支持我,我就拉拢他,把他建立成自方。心自然就会这么做。

依于对自我的保护,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心态出现。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基于一个虚妄的执著,以此为根源,会现出一个虚假的世界,会出现种种虚妄的心理活动,这些不寂静相,就叫做烦恼。一旦你知道了本来没有我,也就不会为了我而去吸引、拉拢别人;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要把不顺从我的对方**;再不会为这个“我”而起心动念,而发起各种造作,所以惑业都会止息。

一旦认定了是有“自我”,那自然是要保护我自己,而且围绕着这个“我”以种种分别计较而发生各种反应。想一想,若是没有了“我”,哪里还有“我”的容貌呢?还怎么会去执著“我”的容貌,为了让“我”变得更加美丽、更加青春、更加富有吸引力等,而去做各种诸如化妆、去美容院等的事呢?也不会因为“我”的相貌好而产生一种自豪感,或者因为“我”不如人而产生自卑感,这些都是不会有的。

现代人执著的一系列的东西都是基于“我”才有的。比如说,要把“我”包装成什么形相,表现出哪种状态,“我”有怎样的性格,“我”是什么星座,“我”有什么样的朋友、拥有多少资产,“我”过去的生活经历如何,对未来的打算是什么,“我”的梦想、“我”的生活方式、情趣爱好等的方方面面,所有这一切都是基于一个“我”而建立起来的。之后缘着这些就会起执著,有了执著就会产生各种倾向,种种不同的倾向,就叫做不同的烦恼相。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51

举例来说,因为推崇“我”,所以在我取得成功或有一些殊胜功德的时候,自然就有高慢的心态。为什么呢?就是由于你认为有个“我”,所以要在别人面前把这个自我高大的形象表现出来,这就是慢烦恼。反过来,也是由于有了这个“我”,当不如人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受贬低了,就会现出一种“我”很低微的样子,由于这个“我”受到压抑,“自我”表现不出来,认为我被埋没了,又会出现这种烦恼,这叫“自卑感”。

或者说,当我和别人对比的时候,我是一个“自我”,他也是一个“自我”,那么我就要跟他竞争,我一定要站到他前面去,要比他更成功、更优秀,这样竞争心就出现了。

再者,当我不如人的时候,心里就没办法忍受他比我更耀眼、更圆满,就会产生出嫉妒心。所以这林林总总的烦恼都是在“我”上面建立的。一旦没有了“我”,那么为了维护“我”、推崇“我”的各种妄动就会止息。

要是不必维护自我,也就不必去贪著所谓对我有利的东西,也就不会有意识地著在这个上面;相反,也不可能产生一种一定要把不利于我的他方**,从而维护好自我的心态。这些就是由于一直执著这个“我”如何如何,当不同的境缘出现时,内心便会产生各种的妄动,或者想抓取,或者去排斥,或者要推崇,或者感觉到被压抑等等。

以上这些心里的妄动,指的就是非见的烦恼,见方面的烦恼也是如此。由于有一个“我”,围绕这个“我”就会衍生出各种不正确的见解。

在执著有一个有自性的我之后,随着就有对于它性质的判定。或者认为这个“我”永远存在,即使肉身死了,但这个“我”还在,一直延续到来世,这就是常见;或者认为死了之后,“我”就没有了,一灭永灭,这就是断见。这就出现了执著常、断的边执见。

或者会把跟我见相连的各种见解执为非常殊胜。比如说,因为有了“我”,所以执著说,我要做一个有个性的我,做一个潇洒、英勇、敢作敢为的我,或者要做一个什么都不在乎、敢于及时行乐的我,或者做一个有叛逆精神的我,这些都是基于我,才形成了各种的见解,这就是见取见。再比如,认为这样一个“我”,能做出种种标新立异的行为,就是超人一等的,这就是戒禁取见。还有因为执著有“我”,就会对于宣说无我的大师佛产生怀疑,对于无我、空性、三世因果、四谛等的道理难以信受,这也是因为已经在根本上建立了有我,就要维护自己的主张。

否则接受了开示无我的大师和教法,那就等于是彻底瓦解了自己的见解体系,但谁都不愿意把自己全盘否定。这样就会产生邪见。因为他已经在世间学问里熏习了多年,建立了坚固的见解体系,或者已经得到了各种光荣和成就。而一旦接受无我,这些通通都要粉碎掉。就等于承认自己一文不值,所建立的观点全都是错的,而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就不愿意相信。因此,或者生怀疑心,或者干脆就否定掉。

所以,这整个的一套都是莫名其妙的,根本没什么道理。首先看心态上起各种妄动时的状况:比如像是好的东西来了,你为什么贪著在上面紧抓不放?或者说,得到某一种光荣称号时,你为什么那么粘着不舍?就是因为这些很顺合你的心意,让你很有脸面。为什么穿一件衣服你都非常计较呢?就是因为它能包装自我。为什么提到这个人你就心里不舒服,很讨厌他呢?因为他不顺我的心意,会对我有威胁。为什么你的心忽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你认为自己很成功,远远高于众人。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失落了呢?

因为你没办法忍受别人更圆满。或者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么自卑萎萎缩缩地,根本直不起腰来呢?因为你认为我很卑微、很渺小……这些都是因为执著有个我而引生的。以上这些都是心上的妄动,叫做非见烦恼,它们都是不寂静的心态。想想看,这些不寂静的妄动的心,不都是因为执著有“我”才出现的吗?

见烦恼也是如此。你的见解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在我见上添加一大堆的错误认识而引起的吗?离开了“我”,怎么去建立这些见解呢?

所以,无论是见烦恼还是非见烦恼,总而言之,这一切由执著有我而引起的心态就是烦恼,它们全部是不寂静的相状。以这样不寂静的心为因,产生出的全部是苦的法。只有在根本上息掉虚妄的我执,如水融水般地你合到了本来无我的实相中,那么这一切的烦恼妄动也就消失了,一切的苦也会随之而灭尽。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解脱道。

为什么要走这一条出世间的还灭之路呢?因为我们原先的认识、心态和行为都是颠倒的,依靠妄执而出现的一切,都只是枉自烦恼受苦而已,丝毫意义也没有。整个轮回运行的机制,就是像刚才所说的这样,除此之外,再不必去寻找什么其他的原因,这里已经一语道破了。

如《释量》云:“有我知有他,执嗔自他分,与此等系属,生一切过失。”

《释量论》这一颂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你认为有个“我”的存在,在此基础上就会认为还存在着“他”,由此就有了对比,从而建立起自方他方。随后把合自己心意的、支持自己的、顺从自己的,就以为是自己这一边的,这样的执取就是所谓的贪,也就是对自方贪著。而另一方面,认为那些是不合自己心意的、是威胁自己的、损害自己的,就认为是敌方,就会排斥或破坏它,这种抵触就是所谓的嗔,也就是对他方生嗔。这是就贪嗔来说的。


实际上,以这样一个有“我”存在的见解为中心,根据所缘的境相种种不同,就做出各种不同的反应,叫八万四千烦恼。一旦你不再执著我,也就不会有这些妄动了。

所以说“与此等系属,生一切过失”,和贪嗔为主的种种烦恼相连,就产生出各种虚妄的造作,这叫做业。也就是会在这些烦恼的驱使下,身体做出各种的行为,口中说出各种的语言,心里出生各种的想法,这样就会生起轮回中因因果果的一切过失。

所以,轮回唯是虚妄的法,不具任何实义;唯是具过失的法,没有任何功德;唯是苦性的法,不存在真实的安乐;烦恼是错乱地起心,业是错乱地造作,苦是错乱地变现,这些都是有过失的法,没有一样是如理的、值得赞赏的。

这以上讲了烦恼生起的机制,也就是由同一根源——萨迦耶见缘着不同的方面就现起不同的妄动、不同的见解,这样就形成了见与非见的无量烦恼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53

五随烦恼二十者:一忿,二恨,三恼,四覆,五诳,六谄,七憍,八害,九嫉,十悭,十一无惭,十二无愧,十三不信,十四懈怠,十五放逸,十六昏沉,十七掉举,十八失念,十九不正知,二十散乱。

或无别体,惟是烦恼分位差别(“分位”这个词是一种很全面、很精微的表达。是指从某个积聚或相续上分出来的种种差别位,包括空间上的、时间上的,可粗可细、可长可短,细到一个微尘、一个刹那的所在都叫做“分位”。这里说的烦恼分位,应当是指相续上的分位。);或有别体,性是烦恼同等流类(就像一条河的上游水和下游水属于同等种类那样),故名为随烦恼。

“随”是相对“根本”而说。有些没有另外的体,只是某个烦恼的分位上的差别;有些有跟根本烦恼不同的体性,是某个根本烦恼的同等流类,所以叫做“随烦恼”。

一忿者,依对现前逆境,愤发为性。能障不忿,执仗为业。此即瞋恚一分为体。

一、忿,就是依着对于现前不利于自己的境,或者对自己不好的境、自己不喜欢的境,内心愤发作为体性(忍不住爆发出来,叫做“愤发”)。
忿的作用是能障碍不忿。不忿是指心里能保持平静,而不愤怒。其次是起了忿恚,就要拿刀、枪、棍、棒等的武器来打击对方。

忿是嗔恚的一分,嗔恚是总体上的命名,忿是它的一种表现。就是到了已经压不住而爆发出来的阶段了,这时就要拿东西打了。就像有些人脾气暴,两句话不合,就开始干仗那样。

二恨者,由忿为先,怀恶不舍,结怨为性。能障不恨,热恼为业。此亦瞋恚一分为体。

二、恨的体性是以忿为前提,心里怀着恶意无法舍弃,这样结成怨敌。比如有的女人恨心大,恨你三年还不放下,就是已经成了怨结,衔恨不舍,一提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

恨的作用是:(一)能障碍不恨。比如打归打,骂归骂,事后并不恨你,就是没有恨心。如果发生了冲突,一直怀恨在心,成了怨结解不开,那就障住了不恨。(二)使心热恼。比如一想起所恨的这个人,或者一跟他接触,烦恼马上就冒出来,心里特别热恼。一提起对方,就怒火中烧,愤恨不平。

恨也是以嗔恚的一分为体。

其实,外在并没有什么亲和怨,对于事情的态度也不是一定要恨得咬牙切齿,使身心热恼不堪。只是人不明白万法唯心,而把假立的自方、敌方当成是真实。

然后,一直想着对方如何不对,想着他如何伤害我,这样怀恨不舍,一直放不下这种执著。其实以仇恨的心,受伤最大的是自己。在生恨心的时候,五脏六腑都受伤,最终还因这种心要堕恶趣。

如果你晓得用心的法则,就会对冤家的加害,唯一作善知识想、作饶益想、作消业想。这样只会生欢喜心,只会念他的恩德。

所以修安忍时这样想:这是佛显现忿怒相,以威猛的手段消除我的业障;这是我的善知识,他特意这样显现,来锻炼我的安忍;这是极难得的机会,以这一次安忍,能消除多生累劫造的业障,能圆满很大的资粮,所以他对我有大恩德,他给我堵住入恶趣的门,赐予我安乐果。像这样只念他的恩德,就没有什么冤害了。心里没有恨意,反而得到了清净。

从这个举例,你要体会万法唯心的道理。是苦是乐全在你怎么用心,除了用心的方式,再没有别的苦乐之道。你的心能往好的方面想,一切顿时成为好的,而没有坏的;你的心若往坏的方面想,一切也顿时成为坏的,而没有好的,这叫做“唯识变现”。

懂了这个原则,平时无论遇到什么违缘,都要作安乐想、得饶益想,这样就不会生起恨的心理,也就无往而不利了。

三恼者,忿恨为先,追念往恶,触现逆境,暴热狠戾为性。能障不恼,多发凶鄙粗言蜇螫于他为业。此亦瞋恚一分为体。

三、恼,是因为前面已经生了忿心和恨心,或者想起过去不愉快的事,或者触到了现前的逆境,碰到了怨家对头,那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下子心里暴热起来,有一种狠戾的心态。

恼的作用是障碍不恼,会从口里说出很多凶暴、恶劣的语言来刺激对方。其实这是一种报复心理,因为恨对方,所以一碰时,就说出很多恶狠狠的话来刺伤他。

“蜇螫”就是像毒蛇咬人那样。意思是过去结了恶缘,现在触到了逆境,心里顿时狠戾起来,就会口出恶言。这样恼乱对方,造恶口的业,它的毒害胜过了蛇毒。

如果有恼的心理,一见到冤家,口里就说各种刺伤他的话,这种果报是死后会受毒虫身,无法解脱。所以修心的人要戒掉恶口,说话不能狠毒。

那么,忿、恨、恼这三种心有什么共同点,又有哪些差别呢?忿、恨、恼都是以嗔心为体,都是嗔心的表现。

忿是缘着现前的境,一下子暴怒起来,手里拿着器杖。恨是缘过去的事,想起“他怎么对我”,生起了一种恨他的心理。恼是想到过去的事,又触到现前的境,一下子恼怒起来。又可以说,以忿就发起了身表业,手里会拿刀、拿枪等;以恨是在意念上没办法脱开,一直怀恨不舍;以恼会发起种种暴恶的粗语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19 11:54

四覆者,于自作罪,恐失利养名誉,隐藏为性。能障不覆,悔恼为业。谓覆罪者,后必悔恼不安隐故。

四、覆藏,是指自己造了罪业,害怕被别人知道了,会失去利益、名誉,而把罪行隐藏在心里,不坦白发露。

覆的作用是障碍不覆。常常串习覆藏的心理,养成习惯,就会很难坦白发露。而且,罪业被覆藏在心里,将来一定会引起追悔、热恼,而不得安宁。

好比树的根露在外面,树很快就会枯死,如果埋在很深的地下,树就会长出繁枝密叶。意思是:根一旦暴露出来,就活不了,会枯死;根如果埋得很深,因为是保护了这个根,所以有不断生长的力量。

所以有智慧的人,造了罪业马上发露,即使造了重罪,也能很快悟到空性。愚痴的人因为护惜自己的面子,会把罪业覆藏在心,每每因小的过失而招来大苦。这样把罪业埋藏在心里,它的根一旦坚固,就难以拔除,所以会不断增长,小罪会变成大罪。

《首楞严经》中说:“菩萨观覆,如戴高山,履于巨海。”在菩萨看来,覆藏罪业就像头顶高山、走入大海那样。以覆藏心的作用,使人造了罪业无法忏除,最终酿成严重的后果。所以,修心的人一定要谨慎防护。

此以贪痴一分为体。恐失现在利誉,是贪。不惧当来苦果,是痴也。

覆藏的心态是以贪和痴各一分为体。就是说,在覆藏的心态中既有贪的一种成分,也有痴的一种成分。害怕说出来会失掉现在的利养和名誉,这是“贪”。不畏惧将来堕恶趣等的苦果,这是“痴”。

五诳者,为获利誉,矫现有德,诡诈为性。能障不诳,邪命为业。此亦贪痴一分为体。

五、欺诳,是指为了获得利养和名誉,假装很有功德,行为诡诈。比如为骗取别人的恭敬、信任,使他来供养我,或者得到名誉,就假装有持戒、修定、开悟等的功德。像这样,为了骗取利养、名誉而伪装的心理,就是“诳”。

诳的作用:一是障碍不诳,二是造邪命的业。“不诳”指表里如一,心地很诚实,不欺骗人。这样生活是很清净的,不必要以欺诈等手段来窃取。相反,以欺诈等的手段来求取利养、名誉,就属于邪命了。

诳,也是以贪心和痴心各一分为体。就是诳的心态中既有贪心的成分,也有痴心的成分。

“贪”是指有贪求利养、名誉的心;“痴”,是不明白以造欺诳的业会堕入恶趣。

六谄者,为罔他故,矫设异仪,险曲为性。能障不谄,不任师友真正教诲为业。此亦贪痴一分为体。

六、谄曲,是指为了蒙骗别人,使对方搞不清,而虚假地做出种种行为。比如做出种种顺从的样子,实际上是想骗取信任、掩饰过错、得到重用、升迁等的利益。
“险曲”,就是心里弯弯曲曲,不是直心流露。

谄曲的作用是能障碍不谄。这是指谄曲心态一旦串习成习惯,就会障碍不谄,会常常做假表情、假姿态,说种种迎合对方的话,做种种恭敬顺从对方的行为,来蒙骗他。比如很多人有所谓的服从、遵命、欣赏,态度看起来特别好,其实不是发自真心。其次,谄曲的作用是不能得到师友真正的教诲。这也是以贪、痴一分为体。

诳和谄有所不同,诳是假装有功德,是一种欺诳心理。谄是做各种假样子,是弯弯曲曲的心理。

七憍者,于自盛事深生染著,醉傲为性。能障不憍,生长杂染为业。此以贪爱一分为体。

七、骄和慢是两种。慢是根本烦恼,骄是随烦恼。慢是仗着自己的长处,在跟别人比较时,显示出自己的特殊,是一种高姿态、藐视别人的心理。而骄是自我陶醉,对自己的长处或功德心里很骄傲。比如因为自己容貌好而骄傲,因为自己钱多而骄傲,因为有才能而骄傲等。
骄傲的作用是能障碍不骄,以及生长杂染。有了骄傲的心理,会生长种种身口意的杂染。骄是以贪爱一分为体,它的状态是缘着自己的长处、圆满等,心里染著陶醉。

八害者,于诸有情心无悲愍,损恼为性。能障不害,逼恼为业。此亦瞋恚一分为体。

八、害,就是对有情没有悲愍的心,有损恼有情的心态。比如残杀动物,以此为乐。这就是心态已经颠倒了,没有悲愍众生的善心,反而以损恼众生为快。

害的作用是能障碍不害,以及做出逼恼别人的行为。所以烦恼心一起来,善心就被障住。人的性情有善、恶两面,恶性一旦增长,就障蔽了善性。不害是指有一种不忍心伤害别人的善心。但是串习成了残害心理,就会障碍发起不害的善心。“逼恼”,是指有伤害别人的心,就会对他做出逼迫、损恼的行为。

害心是以嗔恚的一分为体。嗔恚是根本的烦恼,是总体上的命名。害是它上面的一种表现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13

九嫉者,殉自名利,不耐他荣,妒忌为性。能障不嫉,忧戚为业。此亦瞋恚一分为体。

九、嫉妒,就是自己追求名誉和利养,不能忍耐别人获得圆满的妒嫉心。

嫉妒的作用是障碍不嫉妒,使得自己在听到或见到别人获得圆满时,心里深怀忧虑、心情焦躁。这个嫉妒的“红眼病”,就是一种无法忍受别人圆满的心。一起嫉妒,就会让心扰动,而无法安静下来。

其实,嫉妒是嗔恚的一种表现。心里容忍不了别人圆满,就是在嗔恚对方,它的表现是心里吃醋,忧愁、不高兴。所以离开嗔恚,并没有别的嫉妒的相状和作用。

在《大乘理趣经》里教导我们以如理思维对治嫉妒,要心里想:他的富贵是前世修福得来的,哪里是起嫉妒心能抢走的呢?如果我不断除嫉妒,就会生生世世受贫穷果报,会使我丧失威力。如果我能反过来用心,在见到别人得到富贵时,能学着发随喜心,这是不费一点力气,就获得了大功德。(《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云:“彼人富贵皆宿福生,以我贪嫉岂能侵夺。以是因缘,应永断除悭贪嫉妬,若不除断常受贫穷无复威力。以是义故,菩萨观之除其贪嫉,于他富贵生随喜心,不舍毫厘获大功德。”)

总的来说,都是我执在害我们。人们是因为执著自我,容不得别人圆满,才起嫉妒心。当心量缩小到只愿自己一个人好时,福德也就缩小到这么小了。当人生嫉妒心时,就丧失了正气和威力。要知道,利他的心使威力充实,嫉妒的心使威力消失,全是唯心变现的道理。
如果能视人如己,别人好就像自己好一样。这样,缘着别人的功德修随喜心,就不断地生功德。这确实是最便宜的一件事,自己不费任何力气,单凭随喜就能得大功德。

一件事究竟得利益、还是受损害,全在自己的心怎么想。对方的圆满是他前世修福的果报,这不是以嫉妒能强行夺走的,不因为生了嫉妒心,就跑到自己身上来了。生嫉妒是自己用错了心,这样不能接受别人的圆满,就导致贫穷和没有威力。如果我们能换一种用心的方式,在见到别人有功德时,都生一个随喜心,心想:他有这样的功德,真随喜他。这样让心欢喜起来,口中作赞叹。久而久之,串习成习惯,心就改好了,也就能增福增寿,增长威力。

总之,不要把别人看成竞争的对手,而要看成自己心中的一个显现,不起对立心、比较心,这样别人好就是自己心中的显现好,对自心中这个美好的显现发随喜心,就成了增长功德。

十悭者,耽著财法,不能惠舍,秘吝为性。能障不悭,鄙涩畜积为业。此亦贪爱一分为体。

十、悭吝,是一种耽著财物和法,不能慷慨施舍,秘藏、吝啬的心。

悭吝的作用是障碍不悭,以及作鄙劣的蓄积。悭吝也是以贪爱的一分为体。意思是,贪爱是总体上的命名,悭吝是它的一分表现。

要观察到,我们心里贪著什么,就会想拥有它而不肯施舍,这样就是在做鄙吝的蓄积。比如贪著钱财,会使人一毛不拔,别人有困难乞求时,也不肯施舍;或者技术上有专长,别人请教时,不肯透露;自己懂得佛法,别人请教时不肯传授,都是在法上悭吝。如果心里贪爱财和法,只想自己拥有,不愿意给别人,就是有“悭吝”的烦恼病。

不论是财和法都要让它流通,不断地起作用,使它的利益面扩大,这才是智慧的做法。就像水如果不流动,会成一潭臭水,而使它流通开来,就能发挥作用。如果视财和法为个人私有物,心量就打不开,容易落在悭吝中。反过来,视财和法为法界公有物,就知道这不是私人所占有,应当让它尽量地流通,发生无穷无尽的利益。

因果律就是这样:越能给予,就越丰富;越是吝啬,就越贫乏。这一点很明显,一个人慷慨大方,就有一种大富贵的相;一个人吝啬小气,也就自然气度很小,光、气、色什么都缩小,缩

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无法扩大,这样怎么有大富贵的相呢?所以悭吝使人贫乏。
福德的大小是随着心量而定的。如果心量缩得很小,福德绝对就小,将来受用就贫乏。如果心量很大,什么都能舍,将来一定富有。所以我们一次次地做布施,就是在一次次地积福德。这样真正做开来了,自己会感觉人生的境界逐渐开阔,好的因缘自然汇聚到自己身上。

在中国有一位供奉的财神爷,就是陶朱公范蠡。历史上有他“三聚三散”的故事,他每一次聚了财,就又散掉,结果福报变得越来越大。这就是智慧的操纵,按照“布施增长福德”的规律,使福德辗转增长。

大家能这样从正反面想透,就会发现自己身上有观念上的错误。以前认为:好东西归自己,才是对自己好,没想到这是在害自己。怎么说呢?因为只有心是变现万法的作者,如果心悭吝了、抓得紧紧的、不肯放,就不会有东西进来,所以变现的果报就是贫乏。现在知道了这一点,就不要再做这种害自己的傻事了。其实,越布施才越对自己好,所以要反过来做。要让自己的心放开,使它慷慨地给予,这样就有回馈,变现的果报就是富有。这都是唯心变现,大家应当细心体会。

移在法上来说,也是唯心变现。打个比方,对于一盏灯的灯光,你只想占为己有,而不愿让这盏灯的光明照亮别人,这样把门关上,把窗帘拉上。然后想:现在灯光还是会照到别人。再拿一个灯罩把灯罩住,结果满屋子都是漆黑的,只在灯罩里有一点光,这就是很愚痴的做法。像这样,如果对佛法起了悭吝心,不愿意把正法的光明发挥出去,结果造成的是自己陷在愚痴黑暗中。

如果能反过来做,把灯光尽量放出去,打开门窗,或者直接把灯挂在门外,让更多人得到光明。这样心量一打开,就能使智慧更加明亮。所以,法布施的结果是开展智慧光明。
这样思维清楚了,就会明白导致我们贫乏的因素唯一是悭吝,外在没有什么因素能让我们贫乏。看清楚了悭吝是心中的苦因后,就要尽量对治。

比如自己正在贪著一件好东西,不愿施舍,这时就要警觉:这是悭吝的烦恼,它会使我狭小、贫乏。所以咬紧牙关也要做布施。如果一时还做不到全部施舍,那就先给一半或者给三分之一,这样逐渐练习,慢慢增长上去。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布施,就会越来越有力量,最后会改掉悭吝的恶习。

其实,悭吝也只是自己想错了、串习错了而养成的心,只要肯反过来改、肯跟习气作斗争,就一定能转成慷慨施舍的善心。

此十各别起故,名为小随烦恼。

以上这十种烦恼是各别而起的缘故,称为“小随烦恼”。

前面忿等十种烦恼纯粹是恶性,独自生起,范围很小,所以叫小随烦恼;无惭、无愧二种随烦恼通于一切恶性,范围比较宽泛,所以叫中随烦恼;掉举等八种心所通于不善、无记,遍于一切染心,所以叫大随烦恼。

十一无惭者,不顾自法,轻拒贤善为性。能障碍惭,生长恶行为业。

十一、无惭,就是不顾自己的人格和佛法,轻视拒绝善行作为体性。如果有惭,对于善行看得很重,就不愿作恶。但是无惭的人,对于善法是很轻视、拒绝的,他不顾及什么人格和佛法,造恶无所谓。这样的恶劣心态就叫“无惭”。

无惭的作用是能障碍惭耻,生长一切恶行。人没有了惭耻,就会滋生一切恶行,造各种身口意的恶业都无所谓,所以说以无惭能生长一切恶行。如果有惭耻的心,就能停止造恶。心里有惭耻,觉得造恶有辱自己的人格和佛法,以这种心理就能停止恶行。

十二无愧者,不顾世间,崇重暴恶为性。能障碍愧,生长恶行为业。

十二、无愧,就是不顾世间舆论,崇尚的是暴恶的行为。

无愧的作用是能障碍羞愧,生长一切恶行。世间有种种正确的舆论,大家会一致认为什么是善行,什么是恶行。但如果一个人已经崇尚暴行、邪恶,不顾及世间的舆论,那就是生了无愧的烦恼。

比如崇尚邪淫,以“性伴侣多”为荣,或以随意性交为自由,就会邪淫无度。或者崇尚欺诈是发财致富之道,也会不顾及世间舆论,做各种欺诈的盗行。像这样一旦出现了无愧的心理,就会不断生长恶行,而不会禁止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14

此二遍不善故,名为中随烦恼。

“无惭”和“无愧”这两者,遍在一切不善业中。所以叫“中随烦恼”。

十三不信者,于实德能,不忍乐欲心秽为性。能障净信,懈怠所依为业。

信心就是对真实的事理有深深忍可于心的胜解信,对三宝的清净功德,有欢喜、清净的信心,对善法能得解脱、能出生圣道等,有乐欲求取的信心。

相反的“不信”,就是对真实的事理,没有深忍于心的信心;对于三宝真实、清净的功德,没有清净的信心;对于善法的功能,没有乐欲求取的信心。

它的作用是障碍清净的信心,成为懈怠的所依。比如很多现在人,不必说高深的佛法,连对人伦的道德也没有了信仰,这样普遍在行善上没有积极性。这是很明显的事,信心一旦沦丧,人就陷在懈怠中,对于行善断恶没有意乐,而在造恶业上却是日夜不断,所以不信是懈怠的所依。

十四懈怠者,于断恶修善事中,懒惰为性。能障精进,增染为业。

十四、懈怠,是指在断恶修善的事上心里松懈、懒惰。比如在断恶、修善方面一点提不起劲,就是懈怠烦恼很重。相反,有什么玩乐、享受,贪欲很强,玩得很起劲,这也是善法上懈怠,完全扑在恶法上,这是一种烦恼病。一旦加深,在行善、断恶上,就丝毫不精进,即使十年八年也一事无成。

懈怠会增长染污。比如,以懈怠烦恼,在断恶、行善上懒惰,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将近上万个小时里,都是在做跟法相反的事,导致念念不断地发起染污业,导致心上的染污不断增长。久而久之,身心就变得特别不清净,这就是堕落的相。

设于染事而策勤者,亦名懈怠,退善法故。

不但在行持善法上松懈懒惰,叫做懈怠。在染污的事上非常精进,也叫懈怠。
这里说到,如果你对于染污的事,发起很大的勤奋,非常有兴趣,这也叫做懈怠。为什么?因为退善法的缘故。一心不能两用,你在恶法上非常投入,造业很勇猛,当时善法就退掉了。比如看电影、电视,看报、上网、玩游戏、逛商场、狂歌劲舞、聚会聊天、牵狗玩鸟、踢球下棋、追名求利、吃喝享受,凡是落在世间法里,不属于清净的正法,在这上兴致勃勃、格外投入,全是懈怠。

十五放逸者,于染不防,于净不修,肆纵流荡为性。障不放逸,增恶损善所依为业。

十五、放逸,我们的心好比一匹野马,如果放纵它,对于染污不加防护,对于清净的法不作勤修,而是放任它不断地流荡,像这样就是已经出现了放逸。
现在的人多数是我行我素,对于自己的行为丝毫不加约束,其实这是很严重的放逸。“放逸”就是“放纵”,对自己的狂心毫无管束。美其名曰“自由主义”,其实是对染污的事不防护,对清净的业不修行,肆无忌惮,放任着心随意地流荡。

放逸的作用是障碍不放逸,而且这是增长恶行、损坏善行的所依。也就是说,依于身口意放逸而为,恶业会不断地增长,善行功德都会被摧坏。

即以懈怠及贪瞋痴四法为体。

放逸是懈怠和贪、嗔、痴这四者的综合心理结果。就是有了懈怠,就不精勤修善,加上处在贪、嗔、痴当中,不防护染污,反而使它泛滥,这样就成了放逸。

比如坐着不断地打妄想,这也是放逸,因为不去管束自己的心。有的人就是这样,坐着可以打几个小时的妄想,或者看小说、上网等,他没认为这是烦恼需要禁止。所以完全放任自己的心不加管制。比如拿到一本武打小说,一直看到深更半夜,这就是对自己的行为毫无约束。或者在上网时,放纵自己的眼根和意根,毫无节制,什么明星大腕的新闻,或者现在有什么大片,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像这些全是放逸的心态。凡是对自己身口意的行为不加管束,放任而为,就是放逸。

十六昏沉者,令心于境无堪任为性。能障轻安毗钵舍那为业。

十六、昏沉,就是心对所缘境已经不能保持了。比如看书,昏沉来了,就起障碍。眼睛迷迷瞪瞪看着,没一句话入到心里,心已经没有能力持住文字和意义了。或者吃得太多,打坐念咒的时候,念着念着就昏过去了,没有心力任持所缘,这种状况叫“昏沉”。

它的作用是能障碍轻安和毗钵舍那。“轻安”指身心轻快、明利,“昏沉”是心识昏乱、沉重的状态。其次,障碍胜观,因为胜观要求对于所观境明明了了地觉知,昏沉一现行,就生不起胜观。

十七掉举者,令心于境不寂静为性。能障行舍奢摩他为业。

十七、掉举,掉是往下,举是往上,指心里七上八下,不能寂静安住。所以掉举的体性是使心在境界上不寂静。

掉举的作用是障碍行舍和奢摩他。“行舍”指内心平等、正直、无功用而住。心里的念头不断地动荡,就障碍了平等无功用而住。

“奢摩他”,就是心寂止,专注一缘。打坐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念头不断地动,这种状况叫“掉举”。

掉举跟散乱不一样,散乱是指在境界中缘缘这、缘缘那,这样杂乱无章的攀缘让心散掉了、乱掉了。而掉举是指心里的念头很多,七上八下,没办法安静下来。

十八失念者,于诸所缘不能明记为性。能障正念,散乱所依为业。

十八、失念,就是失了正念。这和念相反。念,是对于所缘明记不忘,就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不忘失。如果对于所缘忘记了,不晓得了,就叫失念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15

失念的作用是障碍正念。其次是引起散乱。意思是时时有正念的话,心里很清楚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来做。这样心就能统一起来而不散乱。但如果失掉了正念,就会很快造成行为的混乱。

像我们到了境缘很纷繁的地方,尤其要注意,一不注意,正念马上丢掉。比如上网,失念烦恼很快就出来了。一开始还提醒自己,我要好好把握!但一进去几分钟就懵掉了,自己该注意的地方根本记不得,这时已经起了失念烦恼,心态已经不对了。当时心中无主,身不由己地这边看看、那边听听,这时散乱已经出现了。连续几个小时心里没有正念,不断地散乱,很快身心的状态就搞坏了。

所以失念到严重的时候,散乱病会发展得难以收拾。逛超市也是这种现象,商品的诱惑力太强。如果心中能保持正念,以正念把握行为,就能不让心散乱,但这要有很强的正念力才能把握住。一般人一进去就会让心控制不住,本来只要买一个杯子,但在里面溜达了三个小时。溜达的时候漫无头绪,左看看、右瞅瞅,东攀西缘,散乱无章。这就是由最初的失念,使得心失去了控制,导致散乱心持续不断地现行。几小时下来,心已经散乱得一塌糊涂。

即以念及痴各一分为体。

“失念”其实是念和愚痴结合的结果。从正面看,念和智慧相结合,念就能明记到正法。以这个力量就把握着身心在正轨中运行,不会越轨。但同样是念心所,跟愚痴结合的时候,心念不缘在法上,就失去了缘法的正念,结果造成行为散乱,所以失念是以念和痴各一分为体。

十九不正知者,于所观境谬解为性。能障正知,多所毁犯为业。此以慧及痴各一分为体。

十九、不正知,就是对所观的境起了误认、错解。它的作用是能障碍正知,而且会出现很多毁犯的行为。它是以慧和痴各一分为体。

“慧”本来是中性词。慧有不好的邪慧、好的正慧。慧是以简择所观境为体性,但简择上有对、有错。世智辩聪是以邪慧为体,也是一种慧,而起的作用都是邪的。

二十散乱者,于诸所缘,令心流荡为性。能障正定,恶慧所依为业。

二十、散乱,就是在面对种种所缘境时,使心流浪、放荡为体性。它起的作用是能障碍正定,而且成为生起恶慧的所依。

“正定”指心住一缘,它的反面就是散乱。散乱就是不能安心正住于所缘境,心已经散乱了,在境界里杂乱流荡。就像上网,这边看看大片,那边看看新闻,再看看球赛,听听歌曲,这样马上心就散掉了,处在很混乱的状态里,在所缘境上不断地流浪、动荡,这就叫散乱。而放逸是指对自己的心毫无约束。

此八遍于不善及有覆无记之二种染心,故名为大随烦恼。

以上八种烦恼遍在一切不善以及有覆无记的二种染心当中,所以称为大随烦恼。

六不定四者:一睡眠,二恶作,三寻,四伺。
不定是善,不定是烦恼,不定遍一切心,不定遍一切地,故名不定。

第六、不定心所,包括睡眠、恶作、寻、伺这四种心所。由于不决定是烦恼,不决定遍一切心,不决定遍一切地,所以称为“不定”。

一睡眠者,令身不自在,心极暗昧,略缘境界为性。障观为业。

一、睡眠,不决定是善还是恶。睡眠里有恶境界,就是恶;有善境界,就是善。睡眠能增长昏沉、愚痴,这是恶;睡眠能恢复精力,让人更好地修道,又是善。

“睡眠”心所的状况如何呢?就是使得“身不自在,心极暗昧,略缘境界为体性”。这跟醒觉位心识的状况不同。醒觉位的心很明朗,而且境界很宽广。但是一入了睡眠,心就进入昧略状态。“昧”是指模模糊糊,不明朗。“略”,不像醒觉位看“宽银幕”的世界,境界非常开阔,而是片断式的、狭窄的、简略的这样的影像。
睡眠的作用是会障碍观,因为一睡眠就糊涂了。

二恶作者,追悔为性。障止为业。

二、恶作,是以追悔为体性。不决定是善还是恶。如果做了善法起追悔心,就属于恶;而造了恶法起追悔心,又属于善。恶作的作用是会障碍止。“止”是心系一缘,内心起了恶作,对过去的事追悔,心里就波动,所以障碍止。

三寻求者,令心怱务急遽,于意言境粗转为性。

三、“寻”,和“伺”是一对,“寻”是粗,“伺”是细。心很匆忙、急促,对于意言的境界粗粗地运转,这是“寻”的体性。

四伺察者,令心务怱遽,于意言境细转为性。

四、“伺”,就是指心思已经入细了。

此二俱以安不安住身心分位所依为业,并用思及慧之各一分为体。思正慧助,不深推度,名之为寻;慧正思助,能深推度,名之为伺。

“寻”和“伺”都是以思和慧各一分为体性。粗粗地进行就叫“寻”,深细地进行就“伺”。以思为正,以慧为助伴,如果不是深入地去推测、筹划、衡量,那一种就叫“寻”,只是粗粗地想一下。如果是以慧作为主要,以思作为助伴,深细地去推求、思量、测度,这叫做“伺”。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16

第三色法,略有十一种:一眼,二耳,三鼻,四舌,五身,六色,七声,八香,九味,十触,十一法处所摄色。
心、心所所变相分,皆名为色。今且约内五根、外六尘,故但略有十一种也。

凡是心王和心所变现的相分,都叫做色。现在只按内的五根和外的六尘来宣讲,所以只略说十一种。

眼耳鼻舌身五根,皆第八识相分。而各有二:一者胜义五根,即八识上色之功能,以能发识,比知是有,非他人所能见知。

眼、耳等的前五根其实是第八识的相分。这些根各自有胜义和浮尘两种:

首先,胜义五根,是指八识上具有的能变现色法的功能。从果位发起了五种识,可以推断出因位有能生这些识的功能。比如果位生起了认识物体形色和显色的识,对此观察:这个识不会是无因而生,一定是从相应的因所生,从果上生了眼识,可以推断在因位的阿赖耶识上一定有能生这种识的功能,这个功能是能生眼识的根本,所以取名“眼根”。因为凡夫的心不能见到或了知它,所以称为“胜义根”。

二者浮尘五根,即胜义五根所依托处,乃四大之所合成。众生妄计以为我身,实与外之地水火风无二无别,均是第八识相分耳。

二、浮尘五根,是胜义五根所依托之处。是由地、水、火、风四大元素所合成。众生都把肉体的根身虚妄的认为是我,其实这跟外在的地水火风没有差别。也就是说,无论眼根、耳根等,都是由坚固性的地、湿润性的水、暖热性的火、动转性的风所合成。外在的四大也是这样,比如我们喝了外界的水,就换成了体内的水大,从体内排出汗液、尿液,又转成了外界的水大,我们呼吸是内外风大的转换,饮食和排泄是内外地大和火大的转换。从这里看出,内根身的四大和外器界的四大没有差别,都是第八识的相分。

就此第八识所变依正二报之相,眼识缘之,即名为色。此色即是眼识相分,乃托第八识之相分以为本质,自于识上变相而缘。喻如镜中之影,未尝亲缘本质色也。

针对这第八识所变的依报器界和正报根身的相分,眼识缘取它作为境,所缘的境就称为“色”,色是眼识的相分。它是怎么出现的呢?就是以第八识的相分作为依托的本质境,自己在识上变起这个相分而缘它。好比在镜子里现起了影像,只是缘一个影像,而不是亲自缘到本质色。

比如眼前出现了一座山,这个眼识所缘的“山”相,叫做色。它的出现是以第八识的相分——境上真正的那个山作为本质境,然后在眼识上就变起跟它类似的影像而缘取。眼识所缘的只是影缘境,而不是本质境。以比喻来对应,镜子前的物体,好比第八识的相分或本质色;依托这个物体,在镜子里现出与它相似的影像,好比眼识所缘的相分。

依正二报,动则有声。耳识缘之,自变声相。

依报的器界和正报的根身这两种果报的色法,在彼此摩擦、碰撞或运行时就会发出声音,耳识缘着这些本质境,而自己变起声音的影像,就叫做“声”。

依正二报,具香臭气,鼻识缘之,自变香相。

依正二报,具甜淡等六味,舌识缘之,自变味相。

依正二报,具冷暖坚润等触,身识缘之,自变触相。

依正二报——器界、根身的显现,有香、臭等的气味,鼻识缘着这些本质境而自己变起香的影像,这叫做“香”。

依正二报——器界、根身的显现,有甜、淡等的六种味尘,舌识缘着这些本质境而自己变起味的影像,这叫做“味”。

依正二报——器界、根身的显现,有寒冷、温暖、坚固、湿润、粗糙、柔软等的触尘,身识缘着这些本质境而自己变起触尘的影像,这叫做“触”。

五尘落谢影子,并及表无表色,定果色等,惟是意识所缘相分,名法处所摄色。

色、声、香、味、触这五种尘在灭去之后所落下的影子,加上表色、无表色、定果色等,这些都只是意识所缘的相分,叫做“法处所摄色”。

意思是说,在前五识前,显现的色、声、香、味、触的相分,一刹那就灭掉了,之后留下影像,意识可以缘着它分别、回忆等。而“表色”是指身体有弯曲、伸展、行走等的表现。“无表色”是指受戒时依靠传戒师的引导,在得戒时现起的戒体。

“定果色”是指圣者菩萨在禅定中有大威力,能变出地、水、火、风等的色法。这些都是意识所缘的相分,称为“法处所摄色”。

盖法处所摄有二:一者心法,即五十一心所是也;二者色法,即意识所变相分是也。然五十一个心所,亦各自变相分。其所变相,随于心王,摄入六尘。

五十一种心所也各自变出相分,无论是起悭吝、嫉妒、谄诳等的心,当这些心生起时都有它所缘的相。所变的相分跟随心王,也归纳在六尘中。

故除此十一色法,更无他色可得。则知色惟心王心所二者所现之影,明矣。

总之,除这十一种色法之外,再没有其他色法。这样就知道,色法只是心王和心所所现的影像。

也就是说,色声香味触和法处所摄色这一切种类的色法,要么是心王的相分,要么是心所的相分。比如物体的颜色和形状,就是眼识的相分,各种声音就是耳识的相分。

像这样,色法只是心王和心所所现的影像,不是心外有什么色法的自体可得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17

第四心不相应行法,略有二十四种。

相应者,和顺之义。今得及命根等二十四种,非能缘故,不与心及心所相应;非质碍故,不与色法相应;有生灭故,不与无为法相应。

相应是随顺相合的意思。现在得、命根等的二十四种法,因为不是能缘的法,所以与心和心所不相应。心和心所都是缘虑心,缘着境有种种思虑、心理活动,但是得、命根等没有心缘虑的体性,在上面没有种种心理活动。其次,色法有一种形体,会造成空间上的阻碍,这叫做“有质碍”。命根等并不是这样有质碍的体性,所以和色法也不相应。而且这些法有生灭的缘故,和无为法也不相应。

故《唯识论》云:非如色心及诸心所体相可得,非异色心及诸心所作用可得,由此故知定非实有。

所以在《唯识论》上讲到心不相应行法,它不像色法、心法和心所法,能够得到体相。同时又不是脱开色法、心法和心所法之外,另有一种作用可得,从这里知道,这些不相应行法并不是实有的法。

意思是:色法、心法、心所法在世俗中各有自己的体相。而不相应行法,没有这样的体相,但也不是脱开这些法之外,另有一种作用。这样就懂得这是依于色法、心王、心所的分位差别而作假立。

但依色心及诸心所分位假立,今直云心不相应行者,虽依三法假立,而色是心及心所之所现影,心所又即与心相应,故但言心,明其总不离心也。

心不相应行法,实际上只是依于色法、心王、心所这三类法的分位而作各种假立。
这里只说到心不相应行法的原因是:虽然,事实上是依于色法、心王、心所这三类法的分位而假立,但色法是心王和心所所现的影像,心所又和心王相应,所以只在“不相应行法”前说一个“心”字,因为归在根本上,这一切都不离开心。

“不相应”,指和色不相应,非质碍故;和心王、心所不相应,非缘虑故。“缘虑”指心和心所的体性,无论起什么心和心所,都缘境有一个了别或思虑。

一得,二命根,三众同分,四异生性,五无想定,六灭尽定,七无想报,八名身,九句身,十文身,十一生,十二住,十三老,十四无常,十五流转,十六定异,十七相应,十八势速,十九次第,二十时,二十一方,二十二数,二十三和合性,二十四不和合性。
一得者,依一切法造作成就假立。

一、得,是依于色法、心法、心所法等一切法已经造作成就而假立的。比如说:得了精神病,就是指说已经由因缘造就了错乱的心。得了罪,是指以烦恼等的因缘已经完成了行为,而成为罪业。得了戒,是指由受戒的因缘和合,已经得了戒体。得了道,是指由因缘和合,已经见了本性。这样的“得”不是在心、心所和色法外另有一种它的体性,这只是依于色法或心法造作成就的分位而假立为“得”。

二命根者,依于色心连持不断假立。

二、命根,就是由于阿赖耶识中储藏的业种子,有能执持一期身心持续不断的功能。依于色、心连持不断,而假名安立为“命根”。

如果一期色法和心法同类的相续已经断绝,而不再延续,就叫做“断命根”也就是“死了”,一期生命到此告终。

自从业识入胎受取了新的生命,就开始由宿世引业种子的力量,而使这一期同类身心的现象持续不断,这就叫“命根”,并不是在色法、心法、心所法之外,另有一种命根的体性。

三众同分者,如人与人同,天与天同,依于彼此相似假立。

三、众同分,就是指同类。比如人类,只是依于人和人同类,而假立人的同分。各种色法、心王和心所,都是依于彼此相似而立为“众同分”。

四异生性者,妄计我法,不与圣人二空智性相同,依于圣凡相对假立。

四、异生性,是指一类有情因为心里虚妄地认为有真实的我和法,和圣者了达我、法二空的智慧体性不同,相对于圣而安立凡,假名立为“异生性”。

五无想定者,外道厌恶想心,作意求灭,功用淳熟,令前六识心及心所一切不行,惟第七识俱生我执与第八识仍在,不离根身,依此身心分位假立。

五、无想定,有一类外道因为对于“想”生厌恶想,作意求得“想“心所寂灭,结果在修定的功用达到纯熟时,使得前六识心和心所一切都不现行,只有第七识俱生我执和第八识仍然存在,这个第七识的俱生我执和第八识不离于定中的根身。依于这一种身心分位,假名立为“无想定”。

意思是:这时前六识所摄的一切心王和心所都不现行,只是第七识俱生我执和第八识都还存在,对于这样一种身心分位,假立为“无想定”。

六灭尽定者,三果以上圣人,欲暂止息受想劳虑,依于非想非非想定,游观无漏以为加行,乃得趣入。入此定已,前六识心及心所,一切不行,第七识俱生我执及彼心所,亦皆不行。惟第七识俱生法执与第八识仍在,不离根身。依此身心分位假立。

六、灭尽定,指声闻乘三果以上的圣人,先是想止息受想劳虑,这样依着修非想非非想定,在定中游观无漏作为加行,而能趣入灭尽定。入在这种定中,前六识和相应的心所都不现行,第七识的俱生我执和跟它相应的心所也都不现行,只有第七识俱生法执和第八识仍然存在,不离开根身。对这样的身心分位,假立为“灭尽定”。

七无想报者,外道修无想定既得成就,舍此身后,生在第四禅天。五百劫中,前六识心及彼心所长时不行,惟有第七识俱生我执与第八识仍在,揽彼第四禅中微细色质为身,彼微细色即是第八识所变相分,依此色心分位假立。

七、无想报,指外道修持无想定,在成就后,舍掉这个肉身而生在四禅天,五百劫里前六识和跟前六识相应的心所都不现行,只有第七识俱生我执和第八识仍然存在,摄持着四禅中的微细色质作为身体。这种微细色是第八识所变现的相分。就是依着这色心分位,而假名安立为“无想报”。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20

接下来讲解“名身、句身、文身”的涵义,三者合称为“名句文身”。“身”是“积聚”的意思。

八名身者,名诠诸法自性,如眼耳等种种名字。

九句身者,句诠诸法差别,如眼无常、耳无常等种种道理。

十文身者,文即是字,为名句之所依。

八、名身,九、句身。

名,是表诠诸法的自性,比如说桌子、椅子、手、脚、眼、耳等。说一个名字,就是表诠事物的自性或总体。如果说成了句子,比如“眼睛是无常的、地是坚固的、风是清凉的”等等,就是在表诠这些法上面的差别。

十、文句,文就是字,是组成名和句的所依。

这里的“字”是指字母。汉字的字实际是“名”,比如“山”字实际上是“名”。而“句”是表诠它的差别,比如山高大、山无常等,念出“山”、“shan”的每一个字母就是这里说的“字”。字母是组成名和句的所依。

多个名就叫“名身”。多个句子就叫“句身”。多个字就叫“文身”。“身”是积聚的意思,很多个法积聚在一起,就叫做“身”,就像说法身、蕴身、色身等那样。

此三皆依色声法尘分位假立。若语言中所有名句及字,即依声立;若书册中所有名句及字,即依色立;若心想中所有名句文字,即依法立。

名身、句身、文身这三者,都是依于色法、声音、法尘的分位而假名安立。

这里说的所依有三种:一、色法,二、声音,三、法尘。如果是语言上的名句文身,那就是依于声音而假立。比如我现在说“草原辽阔”,这是说了一个句子,这个句子是依于刚才传出的一串声音而假立的,不是在这串声音之外,另有什么句子的自体。

如果是书本上的名句文身,那是依着显现字的形色和显色而假立。比如书上有一个个字,一句句话,就是“名字文身”。这是依于形色和显色而假立的。比如对一个黑色的“十”的形状,就假立这是“十”字,又对一个“日”的形状,假立这是“日”字等。

这样有一个个字的假立,一个个句子的假立,依于这些书上显色和形色的显现,而假立名句文身。这也不是在色法的显现之外,另有什么名句文身的体性。

再讲心上的名句文身,是指心想中的一切名、句、文,它是依着法尘而假立的。比如心里默念
“草原辽阔”,心里也会显出“草原辽阔”这些字的法尘影像。默念一部《心经》,心里有“观自在菩萨”等一个个字出来,这些就是心上的名句文身。这不是从口里发出的声音,也不是书上的形色显色,而是对心里现的法尘作假立。这种心上的名句文身并不是离法尘外另有什么。

总之,名句文身只不过是依着色法、声音或者法尘的分位而作假立。

此方眼耳意三种根识独利,故偏约三尘立名句文。若他方余根识利,则香饭天衣等,并可依之假立名句文三。是故六尘皆为教经,亦复皆为行经,皆为理经也。

此方娑婆世界的众生以眼、耳、意三种根识最明利,所以只按色法、声音、法尘这三种尘,来安立名、句、文。如果是他方世界,众生以其他根识为明利,那就依于香、饭、天衣等,都可以假立名、句、文。比如众香国的众生鼻根很利,就以香尘说法,又有的国土以味尘说法、触尘说法等。

所以,色、声、香、味、触、法六尘都是教经,都是行经,都是理经。经就是教、行、理的能诠文。经以什么为体性呢?就是名句文身。名句文身依什么来假立呢?根据各个世界的情况不同,会有种种方式。从总体上说,六尘都可以说法,都是经。

十一生者,依于色心仗缘显现假立。

十一、生,只是对于“色法和心法依缘显现”这一点而作假立,所以不是在色法和心法之外另有什么“生”的体性。

比如,一种色法显现了,就叫它生了。花显现了,叫花生了。贪心显现了,叫贪心生了等等。

总之,只是对色、心二法依仗因缘而显现,称之为“生”。

十二住者,依于色心暂时相似相续假立。

十二、住,是对于色法和心法暂时的相似相续,而假名安立。“相似相续”指同类的显现在刹那刹那地相续,对此假名安立为“住”。

比如,银幕上的一朵花持续显现了三分钟,因为现的是同类的花的影像,而没有间断,对此说为“这朵花在安住”。

十三老者,亦名为异。依于色心迁变不停,渐就衰异假立。

有情有生、老、病、死,器世界的法有生、住、异、灭。这个法最初显现了,叫做“生”;之后同类的显现相续不断,叫做“住”;由不断地变异,而到了衰朽的分位,对此假名安立为“老”或者“异”。

十四无常者,亦名为灭,依于色心暂有还无假立。

十四、无常,也叫做“灭”。就是依于色法和心法暂时显现之后归于坏灭而假立。对于某种显现的息灭,就假立为无常。

这上又安立有粗、细二种,“细”是指一切因缘生的事物都只显现一刹那就没有了,对此假立为刹那无常。“粗”是指因缘所生的同类现相,在因缘消散时不复显现,对此假立为相续无常。

比如,一盏油灯暂时在一个小时中持续地显现,一个小时过后,油烧光了,灯光不再显现,对这同类的灯光现象的消失,安立为相续无常。从细分假立,每一刹那的灯光都是由灯油、灯芯等的因缘所合成,都只现一个刹那就没有了,对于“灯光刹那即灭”这一点,安立为刹那无常。

总之,无常是依于色、心二法显现后归于无有而假立的。

十五流转者,依于色心因果前后相续假立。

十五、流转,是对于色法和心法这两类法以由因生果的方式,前后相续不断而作假立。即前刹那为因,后刹那为果,辗转不断地相续,叫做“流转”。

十六定异者,依于善恶因果种子现行各各不同假立。

十六、定异,就是决定的差异或差别。

这是依于善恶因果或种子、现行等各自不同而假立。从因上各自不同,果上就显现不同;种子上各自不同,现行的相就各自不同,这就是决定的差异。这个“定异”,不是另有什么体性。而只是依于色法、心法的显现,因及果上各自不同而假立的。

十七相应者,依于心及心所和合俱起假立。

十七、相应,狭义的理解专指心王和心所之间和合而起,对此假立。

十八势速者,依于色心诸法迁流不暂停住假立。

十八、势速,就是指运行,是依于色法和心法的迁流不息而假立。比如一辆车不断地行进,河水滔滔不绝地奔流,心识刹那不断地迁流。

十九次第者,依于诸法前后引生,庠序不乱假立。

十九、次第,是依于色法和心法由前前引生后后,前后依次不紊乱而假立。

二十时者,依于色心刹那展转假立,故有日月年运长短差别。

二十、时间,是依于色法和心法刹那辗转而假立。就是依着显现了多少个刹那,而假立日、月、年、世纪、劫等的长短差别。以一刹那的色心显现作为单位,然后按刹那有十个、百个、千个、万个等数量差别,而安立各种长短的时间。

二十一方者,依于形质前后左右假立。故有东西南北四维上下差别。

二十一、方,是指在物质形体上有前、后、左、右等的部分,依着这些部分来做假立,就有东、南、西、北、四维、上、下等方位的差别。

比如一张桌子依着它上、下、左、右等的部分,安立为上方、下方、左方、右方等,离开这张桌子的显现,并没有独立存在的“方”的自体。

所以百法抉择下来,就知道万法唯识,因为:物质只是心识所现的影像,时间只是依色、心显现有多少个刹那而假立,方位只是依心识所现的物体影像上有东、南、西、北等的部分而假立。所以离开心,绝对没有独立的时间、空间和物质。

二十二数者,依于诸法多少相仍相待假立,故有一十百千乃至阿僧祇之差别。

二十二、数量,这也是第六意识所立。比如学数学,先是对于一个碗、一个杯子等,假立这叫“一”,之后一乘十叫做“十”、十乘十叫做“百”、百乘十叫做“千”,乃至阿僧祇等,或者“一”的一半叫“二分之一”,一半的一半叫“四分之一”等,这叫做“相仍相待”。

意思就是,先假立最小的数量为一,然后以它来做加、减、乘、除、乘方、开方等,这样就有了数量的概念,也因此发展出一整套的数学,其实都是第六意识的假立。

数只是依于色法和心法的显现而假立。比如对某个五蕴显现,先假立为一个人,然后就有人的数量。像这样,几棵树、几座山、几个团体、几种商品、几个细胞、几次心跳、几个念头等,都是依于色法和心法而假立,并没有自己的体存在。

二十三和合者,依于诸法不相乖违假立。

二十四不和合者,依于诸法互相乖违假立。

二十三、和合,是对于“诸法互不违背”这一点而假立,这并不是在色法和心法之外,另有自己的体性。

二十四、不和合,是对于“诸法互相违背”这一点而假立,这也不是在色法和心法之外另有自己的体性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21

第五无为法者,略有六种:一虚空无为,二择灭无为,三非择灭无为,四不动灭无为,五想受灭无为,六真如无为。

上之四种色心假实,皆是生灭之法,名有为性。

以上这四种法,无论是色法、心法或者依于色法和心法所假立的不相应行法,都是生灭的法,叫做“有为性”。

外在的器界、内在的根身等色法,都是因缘所生。也就是说,阿赖耶识中有能变现种种根身、器界相分的种子,到了成熟位就会变现出来。心王和心所也是观待因缘而生,都是相应的种子成熟时变现出来的。

不相应行法也只是依着色法和心法的分位差别而假立。因为这些法只是分别心假立出来的,心假立时才有它,不假立就没有它,所以也是因缘造成的生灭法。

无此有为,假名无为,非更别有一个无为之法,在于有为法外,而与有为相对待也,故云但是四所显示。

没有了种种的有为,就假名为“无为”。这不是在有为法之外,另有一种无为法,和有为法相对待。所以,无为法只是心王、心所、色法、不相应行法这四类法所显示。

然为既无矣,尚不名一,云何有六?正由是四所显,故不妨随于能显,说有六别。

既然无为是从“没有有为”这一点安立的,有为都不可得,“无为”哪里有呢?这样,连一个无为都没有,哪里会有六个呢?

回答:因为这只是心王、心所、色法、不相应行这四类法所显示,所以不妨随着能显示,而说有六种所显示。

一虚空无为者,非色非心,离诸障碍,无可造作,故名无为。

六种无为法中,第一、“虚空无为”,是指既不是色,也不是心(原因是:既没有质碍的体性,也没有明知的体性),而且远离障碍、不是因缘能造作的东西,所以叫做“无为”。
换句话说,这不是心外有一种虚空的实体存在,这只是依据“既无质碍、又无心的明知”这一点而称为“虚空”。

二择灭无为者,正慧简择,永灭烦恼,所显真理,本不生灭,故名无为。

第二、“择灭无为”,是通过智慧简择诸法的体性,而永灭烦恼、显出真理,所显的真理本来没有生灭,所以称为“无为”。这不是离开心所之外,有独立的择灭无为存在。

好比有梦才有梦的息灭,但梦并不是真实的法,所以梦灭也没有什么实法。所以只是针对现在有迷梦,而安立有迷梦的灭。

同理,如果现相中有轮回的错乱显现,也就有相对于它而安立的这些显现的息灭,这称为“涅槃”。这不是在什么地方有个涅槃的东西存在,轮回和涅槃仅仅是一种虚假的安立。

三非择灭无为者,复有二种:一者不由择力,本性清净,故名无为;二者有为缘缺,暂尔不生,虽非永灭,缘缺所显,故名无为。

第三、“非择灭无为”,又有两种:

一、并非是由抉择的力量而变成清净,而是本自清净,因此称为“无为”。

从离垢清净方面说,经由智慧抉择的力量,息灭了忽然显现的客尘,显出无生的真理,就称为“择灭无为”。但从本性清净方面说,这个清净并非造作而成,它是本来如此,从“非因缘所作”这一点就称它为“无为”。

按实相来说,这并非由智慧抉择的力量而新生出一种清净,这是本性清净,原本在实相中就没有能取和所取,能、所只是一种错觉。错觉是本来无有的同义词。既然错觉本来没有,那就是本自清净;既然是本自清净,就不是由抉择而新生出来的清净,因此称为“无为”。

二、有为法在因缘欠缺的时候,暂时不产生,这并不是真实的寂灭,但由于因缘缺少而不显现,也可以称作“无为”。

任何有为法都是在因缘具备了又没有违缘阻碍的情况下,才会产生。如果因缘不具足,或者受到违缘阻碍,就不会产生。虽然这不是真实的寂灭,但是以因缘欠缺而没有造作,所以也称为“无为”。

四不动灭无为者,入第四禅,双忘苦乐,舍念清净,三灾不到,亦名无为。

第四、“不动灭无为”,指入于第四禅的定境,苦、乐都忘了,住在舍念清净中,没有水、火、风三灾,因此称为“无为”。

这也只是针对色法和心法中,以忘了苦受、乐受,只有舍念清净,当时远离了水、火、风三灾,太平无事,因此称为“无为”。

五想受灭无为者,入灭尽定,想受不行,似涅槃故,亦名无为。

第五、“想受灭无为”,就是修行入灭尽定,当时没有任何想和受。好像是入了涅槃那样,因此称为“无为”。

这也只是从远离想和受两种心所所显示,并不是在色法和心法之外,另有一种“想受灭无为”的法存在。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22

六真如无为者,非妄名真,非倒名如,即是色心假实诸法之性。

第六、“真如无为”,不虚妄叫“真”;不颠倒叫“如”。这是指色、心、假、实诸法的本性。

诸法如波,此性如水。诸法如绳,此性如麻。诸法非此,则无自体。此离诸法,亦无自相。故与诸法不一不异。

这是说,真如只是色、心、假、实诸法的本性,而不是离开诸法有它存在。

比方水是本体,依于水显现种种波,波既不是水,也不是在水外存在。如果波是水,应当波有生灭,水也有生灭;而且波有差别,水也有差别。实际上,波是生了又灭了,而水没有生灭;波有大波、小波等的差别,而水没有差别。所以波和水不是一。其次,如果波是水外的存在,应当离水还有波,但拿掉水后,并没有波,所以波和水不是异。

像这样,真如和诸法既不是一,也不是异。如果是一,应当诸法有多种,真如也有多种;而且,如果真如是诸法中的某一个法,那就不会是其它法,由此不应当是一切法的法性。如果真如和诸法是他体,也成了真如不是诸法的法性。

绳和麻的比喻也是表达这一点。麻是绳子的共性,由麻搓成各种绳子。绳子和麻既不是一,也不是异。因为:如果是一,那就成了绳子有差别,麻也有差别;如果是异,又成了绳子外有麻,麻外有绳子,这样就不能说麻是一切绳子的共性。

“诸法非此,则无自体。此离诸法,亦无自相”:不依真如就没有诸法,所以诸法不是离真如而有自体。真如离开诸法,也没有独立的自相。

惟有远离遍计所执,了达我法二空,乃能证会本真本如之体。

只有远离了遍计所执,了达人我和法我本来没有,才能证到、契合到本真本如的体。

真如二字,亦是强名。前五无为。又皆依此假立。

“真如”也只是勉强立名(并非虚妄的缘故,称为“真”;并非颠倒的缘故,称为“如”)。前五种无为法又都是依于真如而假立。

此即唯识实性,故皆唯识,决无实我实法也。

这就是唯识的真实性,所以一切法都是唯识,绝对没有实我、实法存在。

上略明一切法竟。

以上解释佛语“一切法无我”中“一切法”这三个字的涵义。接下来解释“无我”的意义。

言无我者,略有二种:一补特伽罗无我,二法无我。

此正显示一切法无我者,即前五位百法之中,一一推求,皆无此二种我相也。

无我,略说有二种:一、补特伽罗无我,二、法无我。

这正是显示一切法无我,即在以上所说的五位百法中,一一观察寻求,都没有人我和法我这样两种我相。

补特伽罗,此云有情。有情无我,即生空也。法无我,即法空也。

“补特伽罗”,此方称为有情。翻为“数取趣”,指以惑业作为能取,数数不断地取六趣种种生处(六趣就是六道),也就是指在六道中数数不断轮转的有情。
不观察时,误以为有真实的补特伽罗存在;观察时,在有情五蕴的现相上,根本没有真实的“补特伽罗”存在,这就是众生空或补特伽罗空。“法无我”是指诸法无自性。

且有情无我者,于前五位之中,若云心即是我,则心且有八,何心是我?又一一心,念念生灭,前后无体,现在不住,以何为我?

那么,怎么在百法中一一推理寻求,认识到本来没有“人我”呢?

观察的方法是:在前五位里,假如说“心就是我”,那么心有八种识,就像有八个不同的人,你说哪个是“我”呢?如果只是某些识是我,那其它的识就成了我以外的法,与我无关。比如说眼识是“我”,那耳识就成了“我”以外的法,也就不是我的耳识了。如果所有的识都是“我”,那识有八种,“我”也就有八种。这样如果同时生起了八种识,就成了同时出现了八个不同的“我”,但这显然不成立。

再说,每一种心都是刹那一现就灭了,这些刹那灭的法中,哪个是“我”呢?过去的心灭了,未来的心还没生,都没有体,当然都不是“我”。现在的心也是一刹那就没有了,也不是实体的“我”。所以从过、现、未三时作观察,一切心都不是我。

若云心所是我,则心所有五十一,何等心所是我?三际无性亦然。

接着观察心所。

如果说心所是我,那么心所有五十一种,各自的体性和作用都不同,比如贪心不是嗔恚,嫉妒不是我慢,信心不是惭愧等。这样在几十种心所里,哪些心所是我呢?如果贪心是我,而其它心所不是我,那这些心所就成了“我”以外的法,不能说是“我”的起心动念。如果都是我,那就有几十个“我”了。这样,当贪心生起时,就成了贪心的“我”出现,当嗔心生起时,又成了嗔心的“我”出现。

就像一家旅馆有几十间房,每间房里各有一个“我”,遇到某些境界,打开了某些门时,就有一些“我”出来了,遇到另一些境界,打开另一些门时,又有另一些“我”出来了,但谁会这样承认呢?所以五十一种心所中,单个的心所并不是“我”,几个心所合起来也不是“我”。

这样做过观察之后,再把时间分成过去、现在、未来三段来观察。五十一种心所都是因缘所生的法,过去的心已经灭了,未来的心还没有生,都不能说是“我”。现在的心一刹那就没有了,也不是“我”。无论是在过去的心、未来的心、现在的心,都不是“我”,所谓的“我”在哪里呢?
这颗心就像秋天的云,缘聚而现,缘散即灭,这些虚幻的心会是“我”吗?

若云色法是我,则胜义五根,不可现见,浮尘五根,与外色同,生灭不停,何当有我?

如果说色法是我,那么一般不会把外在的五尘看成是我,只会把内在的五根看成是我。但说到胜义五根,是见不到的,难道“我”也见不到吗?如果见不到,怎么成立有这个“我”呢?再说“浮尘五根”,它的体性跟外在色法一样,在不断地生生灭灭,这种一刹那就灭掉的法哪里是真实的“我”呢?


或者这些色法是很多种体性的法聚在一起,哪里是独一的“我”呢?

总之,名言中只是种种因缘生的现象,虽然妄识前有个生灭的假相,但实际当中根本得不到实法,哪里能找到“补特伽罗我”呢?

若云不相应行是我,则色心有体,尚不是我,此依色心分位假立,又岂是我。

色法和心法在名言中都有自己的体性,这样有体性的法尚且不是“我”,何况依色法和心法的分位假立的不相应行法,哪里是“我”呢?

不相应行法只是依着色法、心王和心所的分位而做的假立,既然只是一种假立,哪里是真实的“我”呢?

比如一家旅馆,每一间房里都没有贼,依于这些房安立的各种名目只是一种假立,在这上就更没有“贼”了。比如安立上层、下层、豪华间、普通间等,不过是依这些房子作的假立,在这些假立的法上,哪里有贼存在呢
作者: 普见    时间: 2013-12-21 12:41

若云无为是我,对有说无,有尚非我,无岂成我?

如果认为“无为法是我”,那就要这样想:这只是对“有”说“无”,连“有”都不是我,否认有的“无”哪里是“我”呢?

比如,相对于有受想,安立止息它的灭受想定;相对于有苦、乐受,安立止息它的“不动灭无为”;相对于有烦恼,安立息灭它的“择灭无为”;相对于有色体质碍,安立无色体质碍的虚空。诸如此类,对于有这个而安立无这个,是这样安立各种无为法的名称。

这样,连“有”都不是“我”,相对它安立的“无”哪里是“我”呢?就像影像上没有“我”,影像的消失又哪里是“我”呢?更不是“我”了!

故知五位百法,决无真实补特伽罗可得也。

这样,在五位百法上一一推理寻求,就知道任何法上都得不到真实的补特伽罗,由此能通达人无我。

次法无我者,依于俗谛,假说心、心所、色、不相应行种种差别;约真谛观,毫不可得。但如幻梦,非有似有,有即非有。

其次“法无我”的意义要分二层来说,依着世俗谛,假说有心王、心所、色法、不相应行法等的种种差别。这是按照世俗或妄识的境界而说,就像梦中显现各种境界那样;按根识的显现来说,的确显现了心王、心所、色法、不相应行法等。但从真谛或圣者智慧的境界来说,这些法是一点得不到的,这种情况就像幻梦,非有似有,有即非有。

就像梦中的一座山本来没有,但梦中感觉好像真的有那座山,这叫“非有似有”。“有即非有”,就是看起来有的这些事物,实际上并没有。所以不是离空,单独有个“有”,也不是离有,单独有个“空”。空、有本不是两个。

又对有为,假说无为。有为既虚,无为岂实?

而且这是相对于“有为”而假说“无为”,有为法既然是一种虚妄的相,没有真东西,无为法哪里是实有呢?

比如在做梦的因缘和合时,梦中显现了生儿子,这好比是有为法。这里显现的只是一种虚相,并没有实法。然后,安立没有“梦中儿子的生”也是相对于“有儿子生”而安立的。像这样所谓的无为只是依他而立的假法,并不是实法。

譬如依空,显现狂花。花非生灭,空岂有无?

比如依着虚空显现了一朵狂花,真实中既没有这朵狂花的生,也没有这朵狂花的灭。错觉里以为狂花生了、狂花灭了,实际上狂花是假的,哪有生灭呢?狂花不是有生有灭,狂花的空哪里是有或无呢?

是知五位百法,总无实法。无实法故,名法无我也。能于五位百法通达二无我理,是为百法明门。

这样就知道,五位百法里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实法可得,因为没有真实的法,所以称为“法无我”。透过百法而通达二无我空性,叫做“百法明门”。

学习这部《百法明门论》,首先要了解百法中的每一种在名言中的体性,这是很重要的基础,有很妙的作用。前面一个个辨清楚了,讲到后面只有两句话,不必多讲。前面是把凡是你认为有的法归纳在一百个法里,基本上涵盖了所有执为实有的人和法。

对于每个法在名言中是什么体性、什么作用,彼此的差别如何,都具体了解了,就会认识世俗的万法确实是唯识。就只是一个识的五位。为主的心,立为“心王”;跟它相应的眷属,立为“心所”;心王和心所所现的影像,又立为“色法”;针对色心二法的分位,立为“不相应行法”。这四类法所显示,立为“无为法”。

五法的情况清楚了,就知道世俗的万法就只是识,识外没有法。而且以唯识变现的缘故,心法、色法等都各自持有自己的体相,这样会通达世俗万法的多体性。多体性一旦明白了,就见到里面没有独一的“我”,这样很快会通达“人无我”。而且见到了有为法是因缘所生,不住

第二刹那,无为法也只是依有为法而假立,这里面哪里有常住的我呢?
进一步,在百法中一一地观察寻求,会见到没有任何实法可得,这样能通达法无我。所以叫做“百法明门”。

“百法”是空基,要具体在百法上认识无我,也就是要在一切色法和心法上认识无我。“明”是指首先明了百法在世俗中的体性,然后明了百法都是空性。“门”是门径,指由百法能够趣入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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