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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愿是成佛的关键一步!青年出家学僧日记系列

在山上越学的多,越是不敢有知见!


                               北京龙泉寺行者著

    犹豫了好几天,写了下面的文字。

    就担心写错,贻误了他人。

    那天,山上开法会,很多游客忽然聚集在一起,而且越聚越多,过去一看,中间有个人,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讲,讲的什么,远远地听了几耳朵,仿佛是在讲佛法。

    因为远,听不太清楚。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担心安全问题,怕出事,就过去想让大家散开,此时,众人开始激动,有人质问,为什么不让他说?为什么不让他说?

    演讲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很能说,也很有号召力,瞬间就吸引了那么多的听众,而且讲的也很有感染力。他也质问,为什么不让他说?

    我解释,不是不让说,是公共场合,人聚集多了,怕有安全问题。

    大家开始骚动,有人说,你们不让他说,那就让僧侣出来说。

    山上有法会期间维护秩序的义工居士回答,叫法师出来说什么呀?

    演讲者说,说,佛是什么?

    有一个明显有良好生活条件的大娘看出我是山上的,一把拉住我说,你说,佛是什么?

    把我问住了。

    人们开始互相辩论,演讲者又开始演讲,我又听了几耳朵,好象是在讲社会现象,讲社会现实中的一些问题。讲人活着痛苦和烦恼。讲对佛的理解。听的人很投入很认真。

    拉我的那个大娘继续追问我,看你像是在山上的,你说,佛是什么?

    我被问楞在那里,半天才想起来,说,寺里有个流通处,那里面有很多书,您可以在那里找书看看。

    众人又开始骚动,纷纷说,对,找和尚去,让他给我们说。他不说,又不让我们说,什么意思吗?

    演讲者带领着众人做势说,我们去找和尚去。

    众人开始移动,往一个他们可能认为有和尚的方向移动。

    山上有维持秩序的义工这时叫来了一名僧侣,众人围着僧侣七嘴八舌的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一句我也没听清楚。

    人太多,山上的居士反复解释,不是不让说,而是怕人聚集在一起会有安全隐患,开法会最重视的就是安全问题。

    有的游客表示自己能理解安全问题,但就是想问问佛是什么?

    那个大娘又拉着我的胳膊说,我真的没有捣乱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佛是什么?

    这些人最终被劝散了。

    但很快,众人追随着那名演讲者继续聚集在寺院外的停车场边。

    演讲者的声音很洪亮,个子也很高,讲话有感染力,众人围着听的津津有味。

    这事让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有答案,都已经到了寺院里,为什么听不到高人为他们讲讲呢?为什么我熟悉的那些僧侣们没有出来一个,对他们说,来,跟我来,我跟你们讲讲,让你们摆脱困惑,从此智慧大开。

    要说僧侣们没有慈悲心,那是不可能,这是他们的职责,那就是寺院里缺乏这样为信众化解心结的制度。也不是,寺院里几乎天天有讲座。

    我只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很伤感的结论,缘份,命,机遇。

    就好比,你去银行,离金库已经很近了,但那些钱跟你没关系,可能有一个人远在千里之外,但他是那些钱的主人,看金库的人离钱最近,但他却绝不是钱的主人。

    这个比喻其实也不恰当。离钱近的人也不一定都不是钱的主人。离钱远的也不见得都是钱的主人。

    对普通民众来说,不去寺院,就更不可能接触到正确的思想和方法。

    但到了寺院里了,依然找不到入门的途径。很蹊跷。

    这些年,在社会上,接触过一些人,有算命的,有讲神通的,有练气功的。有的确实挺神的,下山回公司办点事情,来几个朋友一起说说事,有的人竟然都认识,很多人都有过算命、看大仙的经验。

    有的说灵验,有的说不灵验。

    还有一些人,受过很好的教育,一提佛学,立刻滔滔不绝,乍一听都有道理,还有一些大字也不认识几个,一提佛或者菩萨,也是大段大段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观点。说的道理是似而非,你也不能说不对,也不能说不对。

    林林总总。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有。

    这些人,这些事,因为太多了,我也曾经试图从内心里想去做个斟酌和辨别,但发现根本就不具备这个能力,于是就找了个偷懒的办法,敬而远之。
我想获得的思想、文化、方法就到寺院里去找。

    寺院大多是有传承的,找方丈,看看方丈的师父是谁,再往上推,和历史上高僧大德对上号了,那就没错了。宗教语言叫找“善知识”。

    这个语言用的高级,“善知识”。

    既美,又准确,而且完全没有迷信色彩。

    当然,上面的那两句话,也不全部对,世界这么大,也不见得高人都要当方丈,也不见得都得能跟历史上的高僧大德对上号。

    龙泉寺门口有一个“魏老爷庙”,供的是一个叫魏老爷的世外高人,看碑记,他非僧非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直想找机会问问僧侣,但还没有机会,有机会您自己问吧。

    写到这,我担心是不是把自己写糊涂了。我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说,僧侣和信众的关系,僧侣的道行非常重要,但我觉得信众的听闻能力和机缘更重要,或者同样重要,一个是讲,一个是听。

    讲的精彩,听不进去,或者根本就没机会听,那就白搭。

    讲的不精彩,拿着经本照着读,也一样,反正经本都是佛说的话,历代祖师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一个字都不带错的。但听的懂听不懂又是另外一回事。

    佛门里有个词,叫“弟子相”。

    先学“听”的能力。

    人家“讲”的能力,不是我们的事情。

    听的能力有了,听什么都有受用。即便是前后矛盾的话,都有受用,也不会把自己搞晕。

    有一个僧侣就跟我说过,学佛的人都愿意做浪花上舞蹈,而不愿意在海底爬行,真学的一定要愿意在海底爬行。这句话,是龙泉寺一个僧侣亲口跟我说的,我受用了。用以指导我的思想和行为。还有一个僧侣说,要勇于承担。这句话,我也受用了。乍一听,两句话是矛盾的。

    矛盾不矛盾,要看心里怎么受用。因时因地因环境场合,用的地方不同,就不矛盾。

    我在书上读过这样的告诫,居士不要随便写书,写的乱七八糟的,自己没有证悟,一点点皮毛就写出来,很容易贻误他人;但龙泉寺的僧侣却鼓励居士们多写。

    也矛盾。

    但也一样,用什么样的心地去听,就不矛盾了。

    我还是担心,上面的这段字没有说清楚。没有把矛盾的事情讲清楚,没有把我内心体会那些看似矛盾的事相和语言其实在心里并不矛盾并不冲突的感受讲清楚。

    真难啊。

    其实,这本书您要是读到这里,一定要把这书当闲书看,万万不可以当正经书看,如果正经书是玉的话,这本书就是屎。

    这是一个没有丝毫证悟和修为的人写的书,作者自称居士,但其实是个大俗人,只是有幸混上山,在山上听闻了一些语言名相,根据自己的体会瞎诌了些汉字而已。

    如果有用的话,可以当作一个上山指南,这和一个旅游小手册的价值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说价值,就是很真实,完全是真心地表达,没有什么功利目的。

    您要是觉得我说这书是屎不合适,有点不尊重读者。那千万不要介意,这是真话,要找真正的思想方法,一定要到寺院里找僧侣,找有真正修为的僧侣和善知识,万万不要在社会上瞎找,即便是读书,也不是什么书都去读,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书,读坏了,也很麻烦,一定要读的话,就读经本,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我的第一个禅宗师父就是这样教我的,让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金刚经》和《楞严经》。

    有个读书的小公案,药山惟严禅师不让弟子们乱看经书,他自己偶尔读经,被弟子撞见,问,师父平时不让我们看经,为什么你自己偷偷看。惟严答,我不是看经,我是拿经遮眼睛。弟子问,我也拿经遮眼睛行不行。惟严答,不行,你遮不了眼睛,你连牛皮都能看穿。  

    这段公案我引用了,看似我挺明白,连这么有意思的公案都能引用的出来,好象是我挺有修为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有一本书叫《五灯会元》,里面全是讲这些。

    著名的《指月录》,书名的意思就是,你问月亮是什么?人家用手一指月亮,你一看,哦,原来手指头就是月亮啊。

    所以啊,书不能乱看,闲人说话不能乱听,搞的不好,就听歪了。人家或者根本没有恶意。你能力不够。看歪了,听歪了。

    歪了的后果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听僧侣们说很严重。

    文章千古事,以前我写文章,写完了先发到网上,不管不顾的。这次不同,先是给一个僧侣看,然后僧侣给方丈看,肯定会有校对和修正,但是,不管怎样,这本书依然是个闲书。根本不能去指导他人行为和思想,要找指导行为和思想的真东西,就必须去找“善知识”,通过他的指导在经本里找,等等。

    您读到这里,要是觉得买这本书买亏了,我也没办法,文字吗,一旦成书了就是有欺骗性,因为人们对书都有崇敬感,有的人要出家了还对书有崇敬感呢,我听说龙泉寺就有修行人一直想当作家,后来好象经过大家的批评和教育已经彻底放弃了这种不正确的思想和人生观。

    尤其是现在这个出版混乱,思想表达混乱的时代,什么样的书都有,什么样的作家都有,什么样的书商都有,“书”就更乱了。

    您手里拿的这本书,如果它有幸能够出版又被您购买的话,出版之前,我会跟书商提个出版条件,上面这段话不许删除,如果有读者因为这段话要求退书款,你一定要退给他。

    当然,他同意不同意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回头往前一看,这些文字好象是说清楚了,好象自己挺有水平的吗,结构有层次,逻辑严密,文字还有心得都挺流畅的吗,再往深里一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和那个声音洪亮在寺院里吸引一大堆游客的那个演讲者有什么区别吗。

    差不多啊。

    其实,我断定,他不能得到僧侣的教导,就是因为见解太多,知见太深,你好象都明白了,振振有辞的,别人怎么跟你讲呢?

    讲什么你能听的进去呢?怎么讲你能听懂呢?

    有个水满了就装不进水的公案,满大街的人都知道,讲的就是这个。有人向大师求法,还好这人还有救,大师给他倒茶水,茶碗满了还继续倒,淌了一桌子,来人问,大师啊,茶满了呀,倒不进去了呀。大师一笑。来人也就明白了。

    这个公案看着简单,那是求法的人有弟子相,大师做个比喻就明白了,换我这个苯人,大师就是当我面倒一缸茶水,我也难以明白。

    真的是这样,你跳在事相外边看别人,都明白,轮到你自己的时候,可糊涂着呢。在山上,我是深有体会。知见太深以及人的种种习气和毛病绝非听一两个道理就能轻易改的掉的。

    有的人张嘴知见就深,基本上就得不到高人的教授了,而有的人看似老实,好象挺听话,其实内心深处也是知见重重,也不容易获得高人的教授。

    我属于后者。

    所以,在山上越学的多,越是战战兢兢,越是不敢有知见。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懂。没有证悟知道多少名词都没用,读多少经典只是说你读诵过这些经典,不代表你就明白了,这个放在世间法也一样,文凭一大堆,著作一大堆,知识一大堆,读书也读了无数,没有真正证悟,就没什么真正的意义和价值。
死了再投胎,天知道去哪里。

    六祖大师不识字,什么经典都没读过。

    当然,六祖大师就一个,大多数人都是要通过文字,通过经典通过过来人的教授引导而逐渐契入。

    要是再有大娘拉着我的胳膊问我,佛是什么?

    我就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大娘啊,我不知道,不过我的师父知道,善知识知道,而且他知道有什么方法让您知道。我带您去找他,不过,找到他之前,咱们先得搞清楚弟子相是什么,再慢慢去搞清楚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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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碍我们前行的不是这块石头!

                                        
                             北京龙泉寺贤兆法师

    寺院新建的锅炉房后面是一片密林,很漂亮,林中有小径,由于偏僻,平时不可能有游人到这里,非常幽静,搞建设的时候,在这里堆放了一堆建筑垃圾,阻挡了通往密林的小路。

    出坡劳动时,众沙弥要将这堆垃圾清理掉。将不同的垃圾分拣出来,分类,渣土倒进一个大坑里,填埋。

    有一个同修甲心地极好,善根深厚,非常有弟子相,极少起烦恼,天生的修行人。

    平时做事很认真,对事物的态度也很认真,比如,乙让大家早上要腾出五分钟做某某事,当众宣布后,有的人能腾出来的,就举手点头,腾不出来的,也就默许,总不能当众抬杠吧。

    这个同修甲就举手说,我早上确实腾不出五分钟时间啊。

    乙就说,那你可以利用某某时间啊。

    甲说,我的某某时间是某某安排的,腾不出来的。

    乙说,那你做某某事的时候提前一点啊,时间不就腾出来了吗?

    甲说,我做某某事情的时候,你不知道,那个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真的是不能提前的啊。

    乙开始恼火了,但是,也没办法,谁都知道甲绝对不是有意抬杠的,他就是这么认真的一个人。

    其实,这个时候,甲、乙两个人其实已经同时掉进执着的泥坑里了。在第一念的时候就没有把握住,直接掉进去,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乙已经掩饰不住烦恼了,大声说,你就不能挤一点时间吗,我就不信你连五分钟都挤不出来。

    甲继续他的认真,说,真的是挤不出来。

    乙真的恼了,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业障太深,听闻有问题,你要好好忏悔。

    甲见乙恼了,害怕了,只好说,那好吧。不过,我确实腾不出五分钟时间来。

    乙心情极差。之后数小时里,情绪都很低落,带着恼火,自然看什么,什么都不顺眼,搞得大家心情也极差。都觉得挺没劲的。

    这种状况陆续持续了有一年,大事小事就这么过来了。看起来,无有出期。

    直到,这一天,清理那堆建筑垃圾的时候,发生了奇迹般的改变。所以,要相信佛菩萨,否则,按人自身的力量是无法改变习气的,我把那天的改变认定是佛菩萨的加持、显灵。

    垃圾清理过程中,发现路边有一块巨石,甲决定把这块从路的这边移到那边,但是,乙觉得这块石头太大,决定不要挪动它。

    但是,甲的认真劲上来了,坚持要挪,乙坚持说不挪。

    甲、乙各自分别陈述了理由。其实,理由不理由的都不重要了,当一个人掉进执着的泥坑里,能找到无数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
僵持了片刻。

    按照以往的经验,先是一段挪还是不挪的执着的对话,然后以乙再次怒斥这位甲而结束。最后,大家全都怏怏不乐,最后草草收场,心生不快和烦恼。

    但是,那一次,菩萨显灵了,乙忽然间不像以前那样猛然间恼怒起来,而是思考了片刻,嘴上依然还是不同意挪,但语气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至少在那一刻,就是第一念,控制住了怒气,没有被怒气带跑。说,你可能撬不动,太重了。

    甲依然执着地拿着一根撬杠,撬动了那块巨石,说,你看,能撬动。

    已经控制住怒气的乙语气还是变得温和。

    甲此时已经完全地、彻底地把心思交给了那块巨石,周围发生的情绪、变化他应该一概都是看不到的。而是拿着撬杠使劲地撬那块巨石,而且还在陈述他的理由,他说,你看,这块石头我是撬的动的,我一个人就可以撬的动,它在这边会挡路,放到那边就正好……

    而此时,大多数的人态度似乎都是觉得应该挪走这块石头,因为它确实挡路。

    大家觉得可能是个机会,有人上手帮助甲搬石头,毕竟不能让一个同修自己去挪动那么大的石头,观察了一下乙,意外地发现他并没有因为又增加了一个人违逆他的意见而闷闷不乐或者勃然大怒。

    更多的同修都过来搬石头。乙放下了自己的意见,说,那要注意安全,我看这块大石头太大了。

    大家纷纷找来工具,去搬。费了很大的力气,把石头从路边挪到了路中间。大家这时候意识到,石头是可以挪到对面去的,但是,需要花时间去找更多的工具,还要耗费很多体力,这些时间和精力消耗掉了,建筑垃圾就清理不了了。

    甲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且,这块巨石不是他一个人可以移的走的,他需要别人的帮助,尽管他说,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

    有人告诉他,如果这块石头不半途而废的话,我们原定的正事就要半途而废了。

    在这个同修很尴尬的时候,有人说,不错啦,该满足啦,一直都在随顺你,见好就收吧。

    忽然间,这位同修也醒了过来,一撒手,很不好意思地说,那好吧。

    于是,那块巨石就横在小路的中间。

    不知道上面的这段文字有没有表达清楚我们凡夫放下执着的过程,虽然石头在路当中,大家继续清理建筑垃圾,但每个人都很开心,因为各执自己意见的对立方在关键时刻都随顺了对方,给予对方机会,给予对方成长和提升的时间和空间。其实,宽容别人,就是宽容自己,自然就化解了对立,自然就有清凉。

    在关键时刻都放下了自己,在第一念的时候能够把握住自己,能够想到去随顺和宽容他人,自然就能控制住住自己的心头怒火,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心头火,一块破石头而已,搬也行,不搬也行啊。何苦为了它而计较,况且,我们都是修道人。生死不去计较,去计较一块破石头。放下自己的意见而已,就这么简单。

    曾经有一个高人这样告诫众生,说,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我,彻底没有意见。

    这句话,说的太好了。谁有意见谁苦。

    那块石头静静地躺在那里,我认为,有机会应该在上面刻几个字:障碍我们前行的不是这块石头,而是我们内心的执着和难以改变的所谓意见。生命的痛苦和前行的艰难,就是因为我们背负着比这要大无数倍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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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山 上听 到 最 多 的 是 : 要 深 信 因 果 !


                                            

                                  北京龙泉寺行者著



    有朋友问我,你带着你女儿和你儿子在山上学的是什么宗?



    一下就把我给问住了。



    只能瞪大了眼睛,不知做何回答。这个我不懂,名词知道一些,写下来,没耐心的人,一般读着都晕,禅宗,净土宗,显宗,密宗,性宗,相宗,藏传,汉传,南传,大乘,小乘。。。。。。



    还有更多名词。



    更有很多在将梵语翻译成汉语时因找不到更准确的对应的词而直接音译的,还有从藏语翻译成汉语的音译的词,我们熟悉的有“般若”,不太熟悉的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等等,就不一一列举了,列举多了,我也累,您读着更累。



    我有一个朋友,受过很高等的作家训练,还有一个朋友,和我差不多大,也受过很高级的文字教育和训练,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有从事文字工作,尽管他们也很喜欢写作。



    他们问过我,怎么就能写那么多字,出那么些书?



    一下,也把我问住了。



    后来和他们的交谈中,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对文学知识的了解非常之多,非常之深,阅读的书籍非常之多,他们都告诉我一个事实,人类社会已出版的书籍不计其数,如果堆成长城那样的墙,绕地球,可以绕无数圈。



    我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早要是有人告诉我这个事实,我就一个字也不写了。



    幸亏没人告诉我,才使得现在我能靠写字谋生,能让自己不上班靠稿费也能塌实地在山上待着,和我仰慕的僧侣们耗着听经思考。琢磨形而上的这些事情。



    我写文章是因为没想别的,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慢慢地写。更没想过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书。我甚至连《红楼梦》也没看过,只知道有个贾宝玉和林黛玉,所知的那些内容是在一些戏剧里和小时候看的年画里了解到的。



    我的一个朋友提起《红楼梦》以及前苏联的一些类似《战争与和平》这样的作品,就绝望地说,要写就写个《红楼梦》,可是,世界上在乎再多一本《红楼梦》吗?所以干脆就不写了。



    我认识的很多文字工作者都会提很多外国作家的名字以及他们的作品,一长串一长串的名字,听的我目瞪口呆。



     我一个也不知道,也记不住。



    我写剧本的时候,有受过极高水平专业教育的演员总是反复地跟我说,莎士比亚是如何写的,老舍是如何写的。所以,你也应该如此如此这般写。



    我没有读过莎士比亚的任何作品,也没有读过老舍的作品,我对老舍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有个《茶馆》,但我没看过,我知道他原名叫舒庆春,那是中学时,老师让背的,记不住要扣分然后叫家长。



    不看那些作品是因为懒,也没有那么大的阅读能力,更没有那么多时间。



    并不是那么作品不好,更不是那些作品对我没有帮助,而是我总觉得有入门的方法,但这个方法肯定不是把所有的知识都积累起来。因为太多了,就算是能积累起来,那得是多少辈子的事情啊。



    换个说法,能把新华字典背下来就一定能成为汉语作家吗?



    佛教中有无数的经纶,我都看不懂。



    像《金刚经》、《楞严经》因为读的多了,有禅师给布置作为功课,要求日诵,更因为是其汉语行文之美,而了解个大概。别的众多浩若烟渺的经纶,都跟天书一样。



    别说读进去了,读几行就绝望了。



    甚至连每天都上的早、晚课里的一些汉语内容都不懂,那些咒的内容就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有一些祖师大德的传记,读着挺有味道,但我是当故事读的,可是,读到里面祖师大德所做的经纶,就又晕了,光是这些经纶的名字就好几页,别说去读这些经纶的内容了,就是把名字读一遍都费劲。



    一开始还读一遍经论的名字,后来,一看到文章中列举祖师的著作,整篇纸的书名号,我就整个地翻过去。专门找祖师大德有哪些有趣的事迹看。



    像陶渊明和慧远大师的交往就让我很感兴趣。



    算一下,这么多祖师大德,这么多经论都拿出来。那还不堆成山啊。怎么可能读的完吗?特别是像我这样根器的蠢人,更是束手无策。



    但我确信,这些经论,无论什么宗派,讲的都是可以了脱生死的道理和方法。对不同根器的人用不同的方法。



    宗派和经论虽然多,但我觉得还是有途径可以入门的。



    我看过一个对我产生很大影响的记录片,叫《从毛泽东到莫扎特》,内容是,八十年代初,中国刚刚经历完文ge,西方一个音乐家到中国访问,那时候整个上海连一架够专业演出的钢琴都找不到。



    该记录片完整地记录了一个对音乐有着深刻理解的西方音乐大师和中国音乐工作者的交流。



    其中有一个环节让我很难忘,当时整个中国的音乐界和音乐工作者都已能演奏复杂的乐曲为荣,以此来判断音乐水平的高低。



    越复杂越好。



    所有的专业音乐工作者都疯狂地训练自己能够演奏那些指法极其复杂的乐曲。并且期待与这位来自西方的音乐大师的交流能让自己学会更复杂的指法和乐曲。



    可是,这位大师从头到尾在告诉他们,复杂的指法并不是目的,而是享受音乐本身。



    当然,大师并没有去否定复杂的指法和乐曲,而是指出问题的所在和方法。



    记录片拍摄和剪辑的非常精彩,内容也很精彩,我很喜欢,你可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人类是如何解读音乐本身的。也可以看到人类是如何曲解音乐的。



    在看祖师大德的一些言论中,我发现祖师大德说的最多的是极简单的话,简单到我们都无法相信。



    有的说,要老实念佛。



    有的说,要深信因果。



    在山上,看方丈学诚法师的开示光盘,听僧侣们开示讲座,很少听到“空性”、“止观”、“奢摩他”、“俱舍论”、“唯识论”之类的高深词汇。听到最多的是,要深信因果。



    深信因果。



    就是这个深信因果,成了一个界碑。信则能深入经藏,不信则什么也谈不上了。



    我从很怀疑,到半信半疑,到深信不疑。



    因果,乍一听,像迷信,但思考多了发现,绝非如此简单,有人会说这是为了劝愚夫愚妇向善的方便说法,深想下去,愚夫愚妇确实有,但这么多聪明绝顶智慧如海的祖师大德难道也是迷信啊。



    这里面肯定大有玄机。所谓大道至简,和前生后世一样,我坚信人是有前生后世的,这个相信绝非人云亦云,我再苯,也不至于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前生后世,又没有看到,又没有证据,怎么就会深信呢?我是靠自己的生活经验来推断的。



    大概是三、五岁左右,我和几个小朋友一起谈论我们曾经是谁的问题,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没有用前世这个词,而是说,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有两三个发言,说他是干什么干什么的。具体内容我忘了,但我记得说的是大人干的那么事情。



    后来,有一个外号叫孙耗子的家伙来捣乱,他听我们说的话他听不懂,于是就吹牛说他曾经是武松,打老虎的,被我们识破,赶走了他。



    但我们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拿到一把二胡。那是当校长的父亲从学校拿回家,临时放在家里的,我清晰地记得,我拿起来就能准确地拉出音阶。还和我的二哥一起比赛,他吹口琴,我拉二胡,看谁的音阶快。



    结果,我赢了。



    当时家里穷,饭都吃不饱,不像现在,谁家要出个这样的孩子还不得当神童给送去参加各种各样的训练班呀。



    家里丝毫没有在意为什么我能拿起二胡就会拉。



    十九岁那年,我从家里的破箱子里翻出一根笛子,那是父亲文ge时在工宣队时用的,我问他音阶在哪里,他就告诉我,然后他断断续续地吹了个曲子叫《小放牛》,吹完了,给我,我拿起来也吹了个《小放牛》,比他老人家吹的好。



    他老人家瞪大了他的两只唯物主义者的眼睛,看着我,非常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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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我六岁那年拿起二胡就能拉的事情了。要是想起来,他会更困惑。再加上他要是想起来,他的这个儿子未经过任何专业文字工作的教育,却可以写出这么多字来,还能画中国画,他一定晕的找不到北了。



    他老人家临终前几个月,对他的孩子们分别做了一些评价和盘点,他评价我,是个天才。



    我也一度认为自己是天才,但这个时间很短,很快我就意识到,并不是什么天才,而是前世的事情没有忘干净而已。有一些习气和能力比较强烈,带到了今生。



    类似写字和这样的事情,很多,我自己,还有周围的人和事,逐渐的串联起来,用理智来分析判断,答案就逐渐清晰起来,和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同样的家境,同样的教育环境,读同样的书,玩同样的玩具,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和命运以及能力,我的好朋友兼同学蔡大头学习就是好,学什么什么会,作为好学生的代表,一路跳级差一点就进少年班,最后就读到了美利坚,我的邻居兼同学四包子,就知道吃,一读书就犯晕,就体育课好,跑的比谁都快,力气比谁都大。我的另一个邻居兼同学吊五子,从小就欺负小朋友,到了法定年龄,就直接进监狱了。出来了,再进去。我写过一本书叫《赤色童年》,讲的就是小伙伴们的各种事迹,因为这本书,大家还搞过一个聚会,席间,惟独没有吊五子,大家说,他怎么没在啊。有人说,谁能找找他啊?另有人说,别找了,找也找不着,连公安局都找不到他。我们怎么能找的到。



    这才知道,他正被通缉呢。



    我开始寻找这一切的原因,唯物主义者的解释是遗传,这个我不能完全同意,我爸我妈就没遗传给我我现在具备的这些习气和能力。



    唯物主义者最简单的解释是偶然,一切皆是偶然,人是猴子进化来的吗,都是偶然的,偶然进化成人,偶然你具备了某些能力,偶然你会生活的好,偶然你会进监狱,偶然。。。。。。。



    这个粗暴而不负责任的解释我是断然不能接受的,连物质世界都有一定的规律,精神世界当然也有其规律。而且,这个解释会给社会秩序带来极大的伤害,对人的心灵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这样的人生观指导下,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接受的人生观是因果。



    就是常听人讲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生而为人也是因果,一切都是因果,我是我爸妈的儿子,不是你儿子,是因果;我儿子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是因果,世界上有你喜欢的人也有你不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他不喜欢,他喜欢的人你不喜欢等等,都是因果。



    万物是由极其复杂的因果规律构成。因是种子,通过缘,最后成熟为果,果就是你当下的感受,痛苦或者快乐乃至没感觉。



    时下比较认同的蝴蝶效应就是其中的一个说法,你打个喷嚏,也是有因果的。那是因为西伯利亚的寒流造成气温骤降,气温骤降你不注意身体,不知道保暖,不知道保暖是因为你老婆因为你脾气不好跟你有矛盾,忽略了照顾你,少穿衣服也不见得都感冒,你体质不好也是你打喷嚏的原因,体质不好和你自己不注意锻炼以及和你父母家族有关系。。。。。。。



    这样一来,就可以判断出,寒流和地球的运作规律有关系,你跟你老婆有矛盾和社会道德的大环境有关系,你不注意身体和你自己的思想意识有关系,你体质不好和你的家族有关系,而你的家族是如此复杂,可以追溯到上一代乃至上一代乃至上一代。



    这一切,和你的一个喷嚏都有关系。



    你曾经伤害过他人,你就会被别人伤害;你帮助过别人,就会被别人帮助。结果什么时候到来,要看缘,缘和万物有关。你和万物有关,我和万物有关,谁都脱不了干系。



    万物唯心造。



    心是根本。



    我接受这样一个世界观。



    这个世界观解决了我的很多困惑。也解决了很多问题。我能写字画画大概是哪一世做狗时给大师译经的经堂看过几天门吧,要不就是有幸给译经的大师磨过墨。总之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凭白无故地就成了现在这样。有人生而端庄,有人生而丑陋,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穷,有人生而残疾,有人生而健全。。。。。。。



    绝非偶然。



    接受并推而广大,可以解释并解决众多人类的困惑,个人,集体,战争,仇恨,文明等等,最终可以化解矛盾,消除痛苦,改善未来。还有助于调整改良我们的教育,寻找到更科学和更高级的教育理念及手段。



    我发誓,我绝没有刻苦学习过汉语写作,更没有人教过我,如果让我考汉语语法中的主谓宾壮补以及种种词组结构的正确方法和使用方法,我一定会考的惨不忍睹。



    对汉语的熟练驾驭和感觉一定来自前世,否则就没法解释。我二十岁写的一个小说完全超出了我当时的生活经验和语言经验。之后很多的作品也都有这样的感受。有人叫灵感。我觉得灵感这个说法就是不愿意深究事物的真相而勉强找出的一个词,就是前世的某些信息被唤醒而已。



    我儿子三岁多的时候,我抱着他在路上走,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念《心经》,二百六十个字,我念了两遍,他竟然就背了下来。除了“。。。。。。心无挂碍,无挂碍故。。。。。。”这个地方磕巴了,别的都很顺利。



    当时,我惊的差点把他从怀里扔下来。



    但马上,我就平静了。用因果的定律分析,一点也不奇怪。所以,我没有用我父亲早年的那双唯物主义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我儿子。所以,后来也就不奇怪他己为什么会小小年纪就要求在寺院里上早、晚课。



    但是,因果的说法简单,去真正地相信它确实如此的艰难,好象难就难在它太简单了。我常听龙泉寺的一个僧侣叹息:“难啊,讲法难啊。。。。。。”



    我个人理解他的叹息好象跟这个有点关系,不能深刻领悟因果,就无法深入经藏,当然也谈不上宗派了。即便理解并深信因果,可是面对佛教这样一个极其庞大和深远的人类智力难以企及的思想系统,在没有彻底觉悟的情况下,我们也是很难很难搞明白点滴的。



    说点“空性”可能因为比较玄妙,我们听的犯晕就更容易信服,但像因果这样看似简单的理论,就难以置信。难到连我儿子都说服不了。



    早上,带我儿子去经堂念经,路上,儿子哭诉,姐姐又打他了。



    我问,姐姐为什么又打你了?是不是你又招惹她了?



    儿子说,这次我没有招惹她,她就打我。



    我说,那怎么会?



    儿子说,怎么不会?因为她讨厌我,不喜欢我。



    我说,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儿子说,你帮我教训她一顿。



    我说,这我可做不到。我会批评她。



    儿子说,那她总是打我怎么办?



    我说,你要是做的非常好,尽量别惹她,我想她就不会打你。



    儿子说,不可能。她照样会打我的。



    我说,要这么说,那就是因果,因为你前世总打她,所以这一世,她就总打你。



    儿子说,不对,我前世没有打过她。



    我说,那她为什么总是会打你呢?


    儿子说,你说我前世总打她,那我怎么不记得呢?



    我说,你小时候爷爷抱你,带你睡觉带你看病你还记得吗?



    儿子说,不记得了。



    我说,就是啊,刚过去几年的事你都忘了前世的事情你怎么能记得呢?



    儿子说,那你怎么知道我打过姐姐呢?


    我说,通过推理,否则就找不到别的理由,但肯定不是偶然。



    儿子说,我才不信呢?我根本就没打我姐姐。



    我说,那姐姐为什么要打你呢?


    儿子说,因为我比她小,所以她就打我。



    我说,那珠珠比她小,她为什么不打珠珠呢?



    儿子说,珠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



    我说,那山上也有男孩子,姐姐为什么不打他们呢?



    儿子说,拜托,你有没有搞错,那是因为姐姐不喜欢我。



    我说,为什么姐姐不喜欢你呢?很多小孩子姐姐都很喜欢啊。



    儿子说,那她也不能打我。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首先,我不能打她,因为她是我女儿,你是我儿子。



    儿子痛苦地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说,当然,我会教育她,不许她再打你。



    儿子说,你总教育她,每次教育完了,她还打我。



    我说,那你只能宽容她,原谅她。你是男人,心胸要宽。



    儿子说,我哪有那么宽啊,这样下去,那还不被她打死啊。



    我说,因为你前世打过她,所以这世她就打你。你只能忍着,打完了,就还了。扯平了。



    儿子说,不,我要打她。等我长大了,再打她。



    我说,那就怨怨相报了啊。没完没了。



    儿子说,不行。那我也要打她。



    我说,她打你,你原谅她,宽容她,以后她就不打你了,以后你也不用打她了,今后谁也不打谁了。问题就解决了。否则,就永远解决不了。



    儿子说,我不相信。我前世根本就没打过她。就是她不懂事,所以老是打我。



    我说,那就以后再说吧。



    到了经堂,儿子委屈地告诉他妈妈,妈妈,我前世根本就没打过姐姐,可是姐姐老是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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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要有足够的力量去超越死亡本身!
                     北京龙泉寺贤兆法师

    我的姐夫老赵,四十岁那年,大年三十,我们一起吃饭,谈论来年的事情,对未来的生活做了很多规划,那时候,他跟我姐刚结婚一年,刚有了一个女儿,四个月大,俩人都是二婚,一切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你能想象在那个新年里,几个中年人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当夜,用餐完毕,我送他们回家。路上,又谈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接到电话,说他下床时摔了一跤,很危险。等我赶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在楼下,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他从楼上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一名中年大夫翻了翻他的眼皮,说,这是脑溢血,病人最多只能再活四天。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当然,这个理解是后来才产生的,当时的状态是不能相信,这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会死呢。可是,经过四天四夜的挣扎,老赵就在重症监护室,在我的面前,死了。

    当时,医生熟练地走进来,用手电照了照老赵的瞳孔,观察了一下,回过头来,正式向我宣布,病人已经死亡。

    我的本来就多病的老爹在听说他住院的消息时,就垮了,也住进了医院,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二楼。

    老赵死了,我老爹没死,心脏和肺部的疾病被控制住之后,但是尿不出来了,这时候,我才知道,活人是可以被尿憋死的,医院采取的办法是在尿道里插一根胶皮管子,把尿引出来,终端是一个尿袋,我爹就把尿袋揣在裤兜里,不用费劲尿了,直接从管子里流到裤兜里的尿袋里。

    把老赵火化了之后,我把我老爹送进了一个专门治尿不出来的病的专科医院,做了一场成功的手术,好了。从医院再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

    但是,后来,几年以后,我老爹,还是死了。

    再往后,就该轮到我了。或者,早晚也会轮到我。我曾经想活到九十岁,但,这是一厢情愿,看我姐夫四十岁整那年,他是多么不想死啊,但,没办法,他死的也很可怜,大家都没有应付死亡的宗教经验,按照医院的要求,宣布完死亡之后,就给他换上一套很滑稽的旧社会地主的装束,然后送进一个大冰柜,冻了起来。

    两天以后,他的反目成仇的前妻竟然挨家挨户打听最近谁家死了人,神奇地找到这个冰冷的抽屉,拉开抽屉,咬牙切齿地对老赵的遗容说,老赵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从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所以,老赵一直是我念死无常的影像。陪伴他走过的四天死亡之路,彻底颠覆了我过去的死亡观念,也对现有的医学对死亡认识之少有了确切的体会。

    四天中,老赵从未醒来过,也没有留下一句话,这样就给后面处理他的家事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前妻、现妻、孩子、保险、营业执照、朋友、欠款、房屋按揭,商业伙伴以及好几个家庭的分歧和争执,真是比较麻烦。

    在这四天里,大夫说老赵是深度昏迷,从医学上讲没有任何知觉,按照这个理论,就在他的后脑上打了一个洞,插进管子,往外放淤血,由于病人不能自己清理喉管里的痰,会造成窒息死亡,于是就要在他的喉咙里插一根管子,用专门的吸痰器吸痰,整个病房里都是这种疾病的人,治疗方法都一样。
可是老赵不肯张嘴让别人插管子,经验丰富的大夫就用一把特制的不锈钢钳子嘎吱吱地硬撬开老赵的嘴,把管子插了进去,老赵的嘴再硬也硬不过钢钳子啊。这时候,我意识到,人,此时有知觉的话,他所承受的痛苦是畜生的痛苦。

    随着我对老赵的观察,我确信,他有知觉,并非大夫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四天中,老赵的两只手有明显的动作,他要摘掉身上的管子和输液的针,可能那些东西令他很痛苦,我告诉大夫这个情况后,大夫坚定地说,他没有知觉,没有痛苦,让我把他的手用毛巾捆在病床上。

    现在很后悔,应该向老赵忏悔,我真的就遵医嘱,那样干了。当我死死地把老赵的两只手用软毛巾捆住的时候,老赵竟然自己用手指头弯过来,解开了打着死结的毛巾疙瘩。

    而且,老赵想坐起来,使劲地向坐起来,但每次都失败了,有一次几乎都要坐到九十度了,但最后,还是又重重地躺下了。

    我相信,那四天里,老赵的生命意识是在两个境界里来回拉锯,他实在放不下这个世界的人和事,但是,终结的生命迫使他离开。

    只是,他没有任何的宗教训练,之前,他只是去过寺庙烧烧香,而我也从没有面对死亡的经验。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给他念佛,想必对他一定有帮助。但是,他的命很苦,除了当时我的前妻在耳边给他念了观世音菩萨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关键,他自己没有这个意识,如果四天里,他的意识能够提的起佛号或者菩萨的名号,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我确信他有知觉和意识,只是丧失了语言和行为能力,因为在最后一天,我在他的耳边说,你放心,你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他。老赵扭过头来,面对着我,开始流眼泪,只是他就是睁不开眼,而已。

    这一段生活经验,对我出家后的学习有很大的帮助,道场中所有的训练,本质上都和我们面对死亡时的能力和经验有关,我不知道死亡到来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我会遭遇什么样的境界,但是,我相信,在那一刻,要提起正念,要提得起佛菩萨,内心要有足够的力量去超越死亡本身。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要在平时的训练中积累,就像体育锻炼那样锻炼我们的肌肉和耐力,我们的心,意识,也要不断地训练,比如闻板即起,尽量少的睡眠,不要轻易向疾病屈服,小病一定要扛过去,身体不能娇气,吃的起苦,行的起道,要能够驾驭他,而不是让他来驾驭我。等等。

    死亡,随时会到来。不仅仅是我的倒霉的姐夫,还有我的老爹,他们死了,接着就会是我。

    我爹死的时候比老赵幸运,之前,我们爷俩做了很多死亡的心理准备和宗教训练,皈依,诵经、念佛,做功德,等等。

    我老爹死的时候,没有痛苦,当下就过去了,然后儿女为他念佛,他的遗容很安详,当地人都说,从未见过这样安详的人。入殓师也说,他干了大半辈子入殓工作,只有我老爹和另外一个居士死的如此干净。

    家门前的一棵腊梅树忽然逆季节开放。大家都觉得很奇怪。

    骨灰我仔细地看了,没发现我期待的瑞相,但是看到了一些雪白的如珊瑚一样的东西,不敢说是什么,可能就是正常的人的骨质吧。我不敢奢望有瑞相,因为我父亲念佛不精进,据我母亲说,他念佛是为了哄我开心,我在的时候他就念,我不在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念。

    父亲临走的前几天,所有的身后事自己都处理的很清楚,存折、密码、证劵、证件等等都一一搭理的好好的。死亡到来的前几天,他自己去看望了所有的老领导,老同事。

    我们没有任何障碍地办好了他的后事。

    邻居们都很赞叹我父亲,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好死的人,纷纷表示也要信佛。父亲生前,我曾和他约定,无论他去了哪里,拜托他给我托个梦,后来的日子里,也依稀的梦见过他,但都不清晰。

    出家后,每次写牌位,我都会给老赵和我老爹写,希望能够利益到他们,尽到一个亲人的本份,一个出家人的本份。

    在他们的死亡过程中,确实还有一些现有的科学经验和生活经验难以解释的事情。特别是我父亲的经历,但是,通过在道场的学习,渐渐就不觉得奇怪了。我确定,生命是不断轮回的。而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而且,我相信死亡随时会出现。可能是写这篇文章期间就挂了,可能是明天,可能下个月,可能是后天,可能是明年,可能是我九十岁的某一天。

    佛陀的教诲是,死亡就在我们的呼吸之间。

    是啊,一口气上不来,就翘辫子了。想起死亡,所有的那些恩怨啊,烦恼啊,财产啊,作品啊,全都是鸟屁,不值一提。

    出家人,不怕死,但是,说老实话,我还是想晚一点死,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即控制不了梦境,也控制不了肉体,即没有证悟,也没有功夫,当下就死了,肯定随业流转。

    所以,要精进,要努力。不仅是为我自己的死亡做准备,也为众多亲人的死亡做准备。人不能浑浑噩噩地过掉自己的一生,绝不能如一片落叶一样,随风而去,随风而去,确实应该为死亡做好准备。

    亲人啊,我们都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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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认识到只有学佛才能使众生真正离苦得乐!


                                          

                                 北京龙泉寺行者著



    有一个让我们心碎的问题。



    就是,这一生,无论你过的得意还是落魄,最后,都要死去。或者,您在读这篇文章的时候,作者,我,已经死了,化为尘土,了无痕迹;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的很多读者,也都死了,刹那刹那;还有,当您放下这本书的时候,您身边的人也有很多在死亡,在一段时间之后,您自己,也会死掉;还有的人从未读到这本书,当然,更不知道我们用文字这样交流死亡,他就两腿一蹬,死了;还有人,从没有认真思考死亡对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忽然死了;还有人竭力不让自己去想,如鸵鸟逃避危险那样,把脑袋扎在沙子里,把屁股撅在外边。



    甚至,还有人,还没从子宫里出来,就被大夫的产钳不小心给活活夹死了。



    这一生,最长不过百年。短不过几十年而已。



    人类,乐观的时候挺可爱的,但有时候也不可理喻,很荒唐,明明就活这么些年,却偏偏都给自己规划出丰富而长远的人生计划,仿佛都能活几百年乃至千年。



    千秋万代。



    这个汉语成语是用于我们表达对政治、财富的美好以及贪婪的期待。



    我们已知的公认的并且有确凿物质证明的人类历史不过几千年。辉煌而鼎盛的朝代也不过几百年。



    对我们的物质身体和我们几十年的寿命而言。放在人类思想根本无法想象的漫长宇宙和时间长河当中,算什么呢?



    任何物质上的成就相对死亡来说,都如此的脆弱。令我们伤心不已。



    我们有能力探索死亡的秘密吗吗?甚至,我们能够驾驭死亡吗?



    我父亲曾经判断他能活八十多岁,他的理由是他的父亲,就是我的爷爷活到八十四岁,他说,他老人家清末时出生在大山沟里,经历了诸多战争和诸多zai 难,生活的时代条件那么差,都能活到八十多岁,按照时代进步发展的规律,他自己怎么也不会比他的父亲寿命短吧。



    我父亲对自己的长寿还有一个重大物质信心,就是家里的经济条件改善了,医疗和生活条件都有了巨大的提高。他也期待自己的长寿能够让自己更多地享受儿孙绕膝的美好生活。



    遗憾的是,他老人家七十三岁那年死了。



    我父亲有多次频临死亡的经历,他患有一种先天性的心脏病,病的学名是一个我一辈子都记不住的外国名字,父亲在中年时曾为此在上海做过一次很大的手术。这次手术的风险很大。死亡概率很高。



    麻醉期间,父亲说他有意识。



    他说他要去一个地方,被别人拒绝,然后就醒来。手术已经结束。父亲说那个“梦”很让自己恐惧。



    手术成功之后的多年,父亲患了多种疾病,又经过了一些小手术,包括一次阑尾手术。后来是严重的肺病。父亲的后半生就这样不断地跟疾病做斗争。记忆里,我和我的哥哥们一直陪着他在各个医院的挂号处、手术室、病房里斗争。



    后来,我把父母从安徽接到天津,我们过了一段为提高生命质量而经历的最朴素和低级的生活方式,我购买了一个父亲很喜欢的房子,每天给他买牛奶喝,幸亏他老人家不太爱喝牛奶,否则后来他死的时候肚子里还得有结石。



    金钱并不能给父亲带来快乐。即便有快乐,但是,这快乐很快也要因为死亡的到来而成为巨大的悲伤,要知道父亲是多么喜欢我和我的两个孩子啊。况且,死亡到来之前还有疾病的痛苦,没去过医院的人真应该多去看看,人生在世,什么样的疾病都有,什么样的痛苦都有,我父亲还得过一个病,本来是治疗肺的,肺没治好,忽然尿不出来了。这时候才知道,活人是可以让尿给憋死的。没办法,就在尿道里插一根管子,外边接一个塑料袋,塑料袋不能挂在外边啊,就揣在裤兜里。膀胱里有尿了就流到袋子里。



    后来,治好了前列腺,父亲的下巴又掉了,而且总掉,再后来,七窍流血。一流就是一脸盆。继续不停地去医院和疾病做斗争,直到有一个早晨,他忽然拉着我不让我上班,说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梦”,但又确定不是“梦”,他在黑暗中行走,看到了很多人,包括过去已经辞世的人,其中很多是被他帮助过的人,几十年前,旱灾时,父亲的钻机在很难打出的地方打出了水,拯救了很多人的生命。这些人,他都一一看到了。



    因为恐惧,父亲从黑暗中逃了出来。就“醒”了。父亲一脸的惊恐,我从未见到一生坚强的我的父亲如此地恐惧,恐惧到拉着我的手死活也放,不让我离开他,不让我出门,他面部扭曲,泪流满面。



    那时候,我已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父亲是,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



    我们开始谈论死亡。



    我认为,人活着就一定要为死亡做准备。而不是莫名其妙地活,莫名其妙地死,只是简单地追求物质享受,那就更没劲了。



    我决定,不能让父亲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掉。



    我看过一些书,给父母念经咒会对他们的生命有很大的利益。去寺院里皈依更有好处。



    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地,但,我想,总是有利益,为什么不做呢?



    父亲在天津的挂甲禅寺参加了一场很庄严的皈依仪式。



    回来后,我们继续谈论死亡。我告诉父亲,一定要对死亡有所准备。但父亲却拒绝谈论这个话题。对我的人生观不置可否。



    我给他念经咒,他倒是听。只是有时候觉得太长了,希望我要是再念能不能念短一点的。



    我想,他依然没有面对死亡的想法和勇气。他愿意听经咒,是因为喜欢和我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关于意识形态的分歧暴露了。



    那是一个清晨,我给父亲念《佛说阿弥陀经》,经本是繁体字的,手写的印刷的那种,我记得很清楚,听别的经父亲都打瞌睡,或者听不懂,但《佛说阿弥陀经》他听懂了,在窗边,在充足的阳光下,父亲主动把经本拿到自己的眼前,读上面的文字。



    读到“极乐世界”,父亲说,哪里有“极乐世界”啊。没有的。



    我说,有,我的父亲。



    父亲沉默了。



    我知道,我和我父亲面临的这个问题,是信仰者和非信仰者之间的一个巨大的沟豁。很难逾越。



    父亲要一个物质的证明,证明极乐世界存在。而我却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智慧去证明极乐世界的存在。



    但,父亲的死亡是无法逃避的。



    我找到了一些光盘,感谢生活,我没有能力和智慧,但世界上存在着那些有能力有智慧的人,一张“赵荣芳老居士往生”记实的光盘完整记载了一个老人在临终前几年一心念佛,最终往生西方的过程,火化时,老人的骨灰里有舍利,最不可思议的是未燃尽的一根骨头上竟然清晰地附着着佛像。



    还有一张盘,记录的是有一名居士竟然站在那里往生了。遗容微笑祥和,尸体数日柔软。



    还有几张台湾的居士讲述死亡和往生的事情的。包括很多高僧大德讲法的光盘。



    在家闲着没事的父亲看了这些光盘,其中,看到一个台湾居士讲述他父亲死亡和往生的光盘时,忽然潸然泪下。



    也许,那张盘让父亲接受了死亡的现实。



    我父亲小时候受过简单的教育,1949年以后在地矿部接受过文化教育,搞了一辈子地质钻探,文化水平不高,如果他活着,我想,上面的这些文字他很难深入阅读。



    依我当时对佛法的认知,就是让他老人家念佛。



    虽然我也是人云亦云,但是,依然还是那个大道至简的道理,跟深信因果和众善奉行,诸恶莫做一样。简单的可能就是最行之有效的。



    很多大师也都这样讲。



    我相信大师们的苦心,相信高僧大德们的智慧和证悟。一定错不了。



    在龙泉寺,一名在我看来修为很高的僧侣,就这样嘱咐我们,要多念佛,当然,他也带领我们阅读经藏,也常谈“空性”,也有类似禅宗的机锋交流。



    但他说,他修习过多个法门,都有心得,绕了一圈,最终要“导归极乐”,还是要多念佛。以念佛的功夫开智慧,以念佛的功夫往生。



    当然,我觉得他这话是对我这样根器差的人说的,对那些智慧高的,根器深的可能会有更高的法门。经上说有八万四千法门,但我觉得在山上听到的这些已经很受用。很受用。



    当然,您读到这里,会顿生疑惑,持诵一句“阿弥陀佛”就能解决死亡问题吗?



    这和极乐世界的问题一样,是一个很深的沟豁。很难逾越。我们熟悉的六道轮回也是如此,很难逾越,信与不信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法华经》中讲,轮回中做人的概率非常非常之小,按照现在人们的起心动念和行事看,去恶道的做畜生和饿鬼乃至地狱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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