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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光大师:机锋转语之由来、应用

印光大师:机锋转语之由来、应用

机锋转语之由来、应用


印光大师



    如来说经,诸祖造论,宗教二门,原是一法。从无可分,亦无可合。随机得益,随益立名。上根一闻,顿了自心,圆修道品,即名为宗(此约后世说,当初但只圆顿教耳)。中下闻之,进修道品,渐悟真理,即名为教。

  及至像季,法流此土,人根聪利,多得闻持。率以记诵讲说为事。衲僧本分,向上一著,实悟亲证者少,说食数宝者多。以故达磨大师特地而来,阐直指人心之法,令人亲见本来面目。后世名之曰宗。

  既见本来面目,然后看经修行,方知一大藏教,皆是自己家里话。六度万行,皆是自己家里事。是以宗之悟解为目,教之修持为足。非目则无由见道,非足则不能到家。是宗教之相需而不相悖,相合而不相离也。

  至于南岳天台,其究竟指归,大略皆同。故传灯指月二录,皆列二师于应化圣贤科中。而高僧传不列于义解,而列于习禅。是古之具眼知识,以宗教为一贯矣。

  及至曹溪以后,禅道大行。不立文字之文字,广播寰区。解路日开,悟门将塞。故南岳青原诸祖,皆用机语接人。使佛祖现成语言,无从酬其所问。非真了当,莫测其说。以此勘验,则金鍮立辨,玉石永分。无从假充,用闲法道。此机锋转语之所由来也。

  自后此法日盛,知识举扬,唯恐落人窠臼,致成故套,疑误学者,坏乱宗风。故其机用愈峻,转变无方,令人无从摸索。故有呵佛骂祖,斥经教,拨净土者(如此作用,南岳思大师两句道尽,曰超群出众太虚玄,指物传心人不会。认做实法,则罪同五逆矣)。

  以此语言,剿人情见,塞人解路。根熟者直下知归,彻悟向上。机生者真参力究,必至大彻大悟而后已。良以知识众多,人根尚利。教理明白,生死心切。纵未能直下了悟,必不肯生下劣心,认为实法故也。

  今人多是少读儒书,不明世理。未穷教乘,不解佛法。才一发心,便入宗门。

  在知识只为支持门庭,亦学古人举扬,不论法道利害。

  在学者不下真实疑情,个个认为实法。

  或有于今人举处,古人录中,以己意卜度出一番道理,总不出按文释义之外,便自谓彻悟向上,参学事毕。

  即处知识位,开导后学。守一门庭,恐人谓非通家。因兹禅讲并宏,欲称宗说兼通。谈宗则古德指归向上之语,竟作释义训文之言。讲教则如来修因克果之道,反成表法喻义之说。

  以教破宗,以宗破教。盲引盲众,相牵入火。致使后辈不闻古人芳规,徒效其轻佛陵祖排因拨果而已。古人语言,绝未晓了。衲僧本分,何曾梦见。

  ……

  宗家之教,即机锋转语,扬拳竖拂,或语或默,种种作用,皆悉就彼来机,指归向上。是转语等,乃标向上真月之指,非转语等即是向上真月。倘能依指观月,则真月直下亲见。所见真月,方是宗家之宗。

  今人以机锋转语为宗,不求契悟,唯学会透。是认指为月,不复知有真月矣。惜哉。

  又教则三根普被,利钝全收。犹如圣帝明诏,万国钦崇。智愚贤否,皆令晓了,皆须遵行。有一不遵者,则处以极刑。佛教有一不遵者,则堕于恶道。

  宗则独被上根,不摄中下。犹如将军密令,营内方知,营外之人,任凭智同生知,亦莫能晓。以此之故,方能全军灭贼,天下太平。军令一泄,三军倾覆。祖印一泄,五宗丧亡。

  未悟以前,只许参究话头,不准翻阅禅书。诚恐错会祖意,则以迷为悟,以假乱真,即名为泄,其害甚大。大悟之后,必须广阅祖录,抉择见地,则差别智开,药忌明了。尚须历缘锻炼,必使行解相应,方可出世为人,宏阐宗风。

  今人不教人力参,而为人讲演。使其开解路,起卜度,以己见会祖意,依稀仿佛,想个义理。全体是错,便谓就是。直饶不错,只是泥龙画饼,岂能致雨充饥。

  所以宗须真参,方有实益也。未开眼者,闻其讲说,喜出望外。其有具眼者,必痛彻骨髓矣。如此宏宗,徒有大损,毫无实益。何异以军令往告敌兵,相邀共战,其不自殄灭者鲜矣。由是假充悟道者,不胜其多。坏乱佛法者,实繁有徒矣。

  又教则以文显义,依义修观,观成证理,令人由解了而入。故天台以三止三观,传佛心印也。宗则离文显意,得意明心,明心起行,令人由参究而得。故禅宗以直指人心,传佛心印也。

  又经教所说因果修证,凡圣生佛,事理行相,历历分明。若能修因,自然证果,超凡入圣,即众生而成佛道矣。既得此事,则不涉因果修证凡圣生佛之理,岂待外求。宗门所说,总归本分,不涉因果修证凡圣生佛(此理即也)。若得此意(此名字及观行初心也),定然依此不涉因果修证凡圣生佛之理,而起修因证果,超凡入圣,即众生而成佛道之事矣(此观行至究竟也)。

  ……

  是知宗为前锋,教为后劲。其所办是一事,其所说是一法。但以语言施设,门庭建立不同。

  门外汉不知其同而不可合,异而不可离之所以。妄用己见,强作主宰。不是互谤,便是混滥。互谤之过,愚或能知。混滥之愆,智犹难晓。

  盖以归元无二,方便多门。宗家方便,出于格外,所有语言,似乎扫荡。未得意者,不体离言之旨,唯噇出酒之糟。在宗则开一解路,不肯力参。在教则妄学圆融,破坏事相。唯大达之士,双得其益。否则醍醐甘露,贮于毒器,遂成**鸩毒矣。

  教虽总明万法唯心,然须就事论事,事理因果,毫无混滥,原始要终,不出唯心。宗家的实商量,亦复如是。

  若举扬向上,虽指尽世间法法头头为问。答时总归本分,绝不就事论事。所谓问在答处,答在问处。纵有似乎就事说者,意则在彼而不在此。若认作就事者,即白云万里矣。

  的实商量者,禅书不录。所录者皆属本分话。若欲知者,必须广阅群书。否则看万善同归集,及净土十要中禅匠著述,亦可见其梗概矣。

  克论佛法大体,不出真俗二谛。真谛则一法不立,所谓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也。俗谛则无法不备,所谓佛事门中,不舍一法也。

  教则真俗并阐,而多就俗说。宗则即俗说真,而扫除俗相。须知真俗同体,并非二物。

  譬如大圆宝镜,虚明洞彻,了无一物。然虽了无一物,又复胡来则胡现,汉来则汉现,森罗万象俱来则俱现。虽复群相俱现,仍然了无一物。虽复了无一物,不妨群相俱现。宗则就彼群相俱现处,专说了无一物。教则就彼了无一物处,详谈群相俱现。

  是宗则于事修而明理性,不弃事修。教则于理性而论事修,还归理性。正所谓称性起修,全修在性,不变随缘,随缘不变,事理两得,宗教不二矣。

  教虽中下犹能得益,非上上利根不能大通,以涉博故。宗虽中下难以措心,而上根便能大彻,以守约故。

  教则世法佛法,事理性相,悉皆通达,又须大开圆解(即宗门大彻大悟也),方可作人天导师。宗则参破一个话头,亲见本来,便能阐直指宗风。

  佛法大兴之日,及佛法大通之人,宜依宗参究。喻如僧繇画龙,一点睛则即时飞去。佛法衰弱之时,及夙根陋劣之士,宜依教修持。喻如拙工作器,废绳墨则终无所成。

  教多显谈。宗多密说。宗之显者,如达磨云,净智妙圆,体自空寂。马祖云,即心即佛。百丈云,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念,即如如佛。此则与法华楞严诸大乘经,毫无异致。总之六祖前多显,六祖后多密。

  愚人不知宗教语言同异之致,每见宗师垂问,教家不能加答。遂高推禅宗,藐视教典。佛经视作故纸,祖语重愈纶音(纶音即圣旨)。

  今之欲报佛恩,利有情者。在宗则专阐宗风,尚须教印。在教则力修观行,无滥宗言。

  良以心通妙谛,遇缘即宗。柏树子,干屎橛,鸦鸣鹊噪,水流花放,欬唾掉臂,讥笑怒骂,法法头头,咸皆是宗。岂如来金口所说圆顿妙法,反不足以为宗耶。

  何须借人家扛子,撑自己门庭。自家楩楠豫章,何故弃而不用。

  须知法无胜劣,唯一道而常然。根有生熟,虽一法而益别。

  然则教外别传之说非欤。

  曰,言教外别传者,令人于指外见月也。又宗家提持,超越常格之外,名为教外别传。

  然此四字,埋没多少豪杰,

  今为道破。对教说,则曰教外别传。机锋转语等,亦是教。对宗说,则曰机锋转语外别传。庶不至孤负佛祖,徒造口业矣。

  若真佛教不能传佛心印,则已得别传之迦叶,阿难,马鸣,龙树,当另宏别传之法,何用结集三藏,注经造论为哉。宗须教印者,如木须从绳则正也。

  予尝劝一狂僧念佛。彼言衲僧鼻孔,三世诸佛尚摸不著,用念佛作么。予曰,若真摸著三世诸佛摸不著的鼻孔,尚须步步随著三世诸佛脚后跟转。倘不随三世诸佛脚后跟转,则摸著者非衲僧鼻孔,乃阿鼻地狱铁床铜柱上火孔也。

  达磨云,二百年后,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说理者多,通理者少。

  智者示登五品。南岳示证铁轮。故知今人于宗教二门,开眼尚难,何况实证。

  其有慈悲愿深,生死心切者,宜随远公,智者,永明,莲池,专致力于念佛求生净土一门也。

  书至此,有傍不甘者呵曰,佛法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妙性圆明,离诸名相。安用汝许多落索,分疆立界为。

  予应之曰,妙性虽离名相,名相岂碍妙性。虚空法界虽无疆界,疆界岂碍虚空法界。吾欲舍东往西,必须定南辨北。庶几方向不迷,措足有地。

  又恐己见错谬,欲请正于达人。是跛夫之路程,非轮王之舆版(舆版即地舆图)。

  若夫通方开士,过量大人,世法全是佛法,业道无非佛道。祖意教理,佛经禅录,本自融通,有何混滥。尽吾之智,不能测其境界。竭吾之力,不能窥其藩篱。

  吾之鄙论,姑就吾之鄙机言耳。子何以迦楼罗王之飞腾,用责于蠓螟蚊蚋,而令其齐驱也哉。
 

  节选自《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卷第二》:“宗教不宜混滥论”









佛法独不迷信,而且是破除迷信的。佛法不但不消极,而且是积极的。佛法不但不逃避现实,而且是舍己救人的。而且是要你发愿入世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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